地方此刻空蕩蕩一片,半點痕跡都無。
大腦一瞬空白,胸腔中似有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滿是鮮血淋漓,一會又如墜冰窟,涼意從心尖滲透到每個毛孔。
幾乎是快步走去前臺,見幾人還在忙,但比剛剛閒散許多。
“你們,有人看到過一個手串嗎?”
時瑜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問,看到幾人扭頭望向他一眼,一臉疑惑搖頭說沒有。
有人甚至頭也未抬,手指繼續在螢幕上敲敲打打,“都在忙,誰會去在意這種東西。”
這種東西,像是無聲在心間紮上一刀,外人眼裡固然不重要的東西,對他來說卻彌足珍貴,意義非凡。或說工作這麼些天的安心都是它帶給的,只有戴在身上,心裡才會覺得沒那般空落。
“我去送客人前,它還在我的櫥櫃裡。”心間實在焦急,時瑜言語索性直截了當,“回來之後便不見了。”
“你的意思……”
魏閔替面前最後一個客人辦理完入住,斜睨向時瑜,嘲諷沖人勾起嘴角,“我們幾個偷的嘍?”
有些詞生來帶著刺,為人所不齒,魏閔在說“偷”時,每個人臉上皆神色微妙,視線齊齊投向時瑜。
彷彿一下成為眾矢之的,喉嚨就像被人扼住難以發出辯解聲,分明自己不該辯解什麼,只是在論述不爭的事實。
時瑜感到心臟一下又一下清晰地在跳動,沒有委屈亦或是憤怒,也不知自己究竟在壓抑什麼,他不想和任何人起任何衝突,卻覺自己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我只是問,你們有沒有人見到過。”
聲音不自覺下沉,時瑜手指愈發捏緊,身體都繃得緊直,縱使很壓抑,理智告訴他還是要忍一忍,這裡不是能夠肆意容他宣洩情緒的場所。
魏閔瞧見他的神情稍許一愣,頭幾天看似還挺乖巧聽話的一個人,原來皮囊下不止裝著乖巧,還蟄伏著戾氣。
餘光瞥到遠遠走來的身影,他突然站定,衝著時瑜淡淡露出一笑,五官漂亮表情好看,話語卻滿斥刻薄尖酸,“都說沒見過了,現在上班時間,你確定要因為一件小事攪擾到同事們工作嗎?”
盯著魏閔兩扇唇一張一合上下碰撞,時瑜瞳孔驀地緊,縮,心跳如鼓,實在很累,很想衝著那張臉揮上一拳,好制止這些刺耳尖銳聲。
“你少說兩句吧魏閔,丟了東西誰不著急啊。”
其中有個女孩突然發聲,讓時瑜險些失控的情緒暫時中止,清醒回些理智,他偏移過視線,看見那女孩對自己投以安慰的眼神,“再找找吧,說不定是掉在哪裡了。”
心這時還在跳,胸腔裡五味雜陳,嘴唇蠢動半晌,時瑜想要再說些什麼忽被一道聲音插入打斷。
“上班時間,這是怎麼了?”
眾人目光追隨聲音落在來人身上,都開口喊了聲經理。時瑜自然識得他,帶自己辦理入職的周坤,也是前臺部大堂經理,能開口喊人但這一時半刻面色尚且無法緩和,連生硬的微笑都扯不出半分。
“時瑜好像丟東西了。”倒是剛剛說話的女孩率先開口,如實回答。
“丟東西?”周坤聽完眉毛上挑,視線旋即落在時瑜臉上,問得不緊不慢,“丟的什麼東西?”
被這道目光盯得不那般自在,時瑜還是開口回答,說是個手串。
“可以去安保部調查監控啊,去看看到底是誰會去拿一個手串。”
魏閔不適時插來一句,也不嫌熱鬧事大,周坤瞥他一眼,語氣頗帶著嗔怪,“時瑜剛新來不知道,你一個老人還不知道規定嗎?”
分明意有所指。
有人識趣閉了嘴,神色無絲毫怨懟,反而有些洋洋得意之態。
“小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