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那副連鏡頭都沒看就拍下來的作品後來得獎了,讓我名利雙收。”
“傷到這樣的地步,為什麼還要再繼續?”周耀燃覺得坐在他身邊的這個人實際上離她很遠,可他想同她靠近,想觸控到她,拉住她,不至於讓她一個人留在黑暗裡摸索,“你既然不想死,為什麼還要選擇把自己的歸宿留在戰地?”
“切·格瓦拉有段名言:如果說我們是浪漫主義者,是不可救藥的理想主義分子,我們想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麼,我們將一千零一次地回答,是的,我們就是這樣的人。”莫瑤望著他,坦然而平靜,“瀕死體驗讓我瞭解到我是什麼樣的人。我沒有父母,我錯失愛人,我生性孤僻不善交際,所有一切的緣由都成了結果和目的,讓我做這樣的一個人。”
莫瑤記得她剛到美國病情起伏昏迷的時光,她醒來,莫航緊握著她的手趴在她床邊沉睡。她瞧他的側臉,他擱在一邊的實木柺杖,以及窗外藍得不可置信的天。空氣裡一股青草香,她的肩膀隱隱作痛,可那是重生的痛。
莫瑤在靜謐裡再度睡去,醒來莫母在她床前,先是謾罵,再是聲淚俱下。
她說:“你要死,就滾遠點死,無聲無息地死,別鬧得滿城風雨。”
她說:“莫航知道之後就坐飛機來守著你,整整三天沒閉眼,頭兩天下雨他的腿疼得要打嗎啡也寸步不離。你為什麼陰魂不散?”
她還說:“你要我怎麼做?怎麼做才能放過我的兒子?”
最後,那個始終冷眼看她指著她鼻子數落她的莫母在她窗前跪了下來,求她放過莫航。
如果是從前,她會瘋了一樣地罵回去,她會居高臨下地告訴那位可憐的母親自己至死都不會放過莫航。她離開莫航,是被逼無奈,他們又怎能回頭來指摘她的不是?
可那天不一樣,那天莫瑤已經知道她生命裡不是隻有莫航,只有莫家的恩恩怨怨。她有更多的東西,更廣闊的天空。她是一雙眼睛,不只看城市的繁華、生活的美好,她要去看無底的黑暗和無法抵擋的光明。
那天她對莫母說:“我放過他,也請你們放過我。”
周耀燃凝視她,他問:“格瓦拉是不是還有一句話:讓我們面對現實,讓我們忠於理想。”
她眼睛忽得睜大,內心激盪起漣漪:“沒錯。讓我們面對現實,讓我們忠於理想。”
他頷首,親吻她的眉心。
“莫瑤,不管你的銅牆鐵壁多堅硬,你想要飛去的地方有多高。相信我,能站在你身後的只有我,能幫你的,也只有我。”
第十九章 (含入v公告))
19
“能站在你身後的只有我,能幫你的,也只有我。”如此驕傲,如此的周耀燃。
莫瑤輕輕搖頭:“其實你跟來這裡,我就有所保留。我和你分享了那麼多,有些我和親近的人也沒說過。你很厲害,讓我產生了傾訴的欲。望。但也僅此而已。”
“我說希望我們保持純潔的肉。體關係,這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你屬於文明高科世界,你出入的地方是這個國家的普通人都沒有辦法想象的,你動動手指,下一個命令,或者編個什麼程式,會對某個頂尖的行業產生影響。你按你的喜好出售公司,或者打把的金錢撒出去只為塗個高興。這就是你的生活,它很好,沒有任何的錯,可它不不屬於這裡。你也不屬於這裡。”
周耀燃起身靠著牆,安靜地聽她說。
“我不確定你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