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聽明娟說,你打算加入樂團,是真的嗎?”
有交響樂團跟他接觸,邀請他加入,他尚未決定。
“還不確定。我在找,有沒有讓我留在這裡的理由。”他直視她的眼,想看穿她的心。
留下來的話,他知道他會失去什麼,但無所謂,只要她希望他留下來——
但她始終不肯對他那麼說。
她眼中看的,一直不是他……
“你總是這麼無所謂。我看得很清楚,因為我一直在看著你,”她往後退,他逼向前。“你不知道,因為你一直在看著江潮遠……”
“我沒有……”她低聲否認。
“那麼,看著我——”多希望她能回頭看看他,看他一直在那裡,看著她。
她別開臉,不肯面對他的眼。
他不禁黯然。“你等了那麼多年了還不夠嗎?還要看他看到什麼時候?明知道不會有結果,為什麼還要如此執迷不悟?”
他只希望她能回頭,回頭看看他。他一直那樣看著她。
多年前他曾問過江潮遠,江潮遠說她是他小小的朋友。江潮遠或許也知道——不,是應該知道,她一直看著他。
那年冬天她母親過世了。隔天他就要離開,看著她,他也覺得落寞。
“你不想去見他嗎?”江潮遠或許能給她安慰。
她愣了一下,默默搖頭。“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但她的目光還是那麼遙遠,總是掠過他,看向遙遠的那方。
“跟我一起走吧。”即使如此,還是希望她能回過頭來,回頭看看他。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卻又低下了頭。
“你還是——”他低了頭,不禁黯然。“他人在巴黎。”
然後他轉身背開,這一去就不再回頭了吧。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她。都已經多少年了?她跟他——跟她心裡所思所慕的那個人應該早就已經重逢了吧?
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他一直在找的那個理由,永遠不會等待著他,所以他選擇了一種方式留下來,留給她他所有的愛。
而今,她應該早就與那個人重逢了吧……
他閉上眼,身體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像似疲憊,又似憂傷。
喀地一聲,門被開啟,兩名女子探頭進來。
“啊!有人了,對不起——咦!”輕輕一個低咦,像似驚訝。
“啊!是連!”另一女子脫口叫出來,聲音高亢興奮,又驚又喜。
原先那名女子趕緊扯扯她,連忙說:“對不起,我們找錯包廂了。”趕緊退出去到走道,關上門。
“看到沒?是連耶!還是那麼英俊,像個王子似!”那女子在門外忘情地喊著,興奮又激動。
“噓!小聲點。”她的女伴提醒她,示意她小聲。
女子壓低了聲音,但還是顯得興奮,門內這邊聽得很清楚。
“上個月我在柏林聽了他的演奏,他的音樂還是那麼有感染力,充滿了哀愁美麗的感情!今天報紙有一篇連的專訪,稱呼連是英俊冷漠卻憂鬱的小提琴王子。我從沒見過一個東方男人像他那樣,那麼英俊、那麼神秘、那麼有魅力!”
“是呀。”
報紙上說他高鼻深眼窩,高大修長又英俊,充滿男人味;乍看形似高加索人的外形,像雜誌上那些歐系男模特兒,但他黑棕的發,天然微卷的一點散亂,加上那深黑的眼珠,又很東方;尤其他幾乎不笑,英俊的臉顯得一點冷漠,隱隱有種距離感,又似有些言語難述的憂鬱。
連採訪的女記者都被他的氣質跟魅力迷倒,只盼看著他對她一笑。
“連記者都沒見過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