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修道院的偉大國王才會有如此宏願,但是,陛下,生命是短暫的。從為第一塊基石祝福到完全建成,聖彼得大教堂耗費了120年的勞動和財富,陛下,據我所知,您從來沒有到那裡去過,陛下從裝卸的模型可以判斷出來,也許我們在240年以後也建造不成,那時候陛下已經死了;您的子女們,孫子孫女們,重孫子重孫女們,曾孫曾孫女們、玄孫玄孫女們,玄孫玄孫女們的子女們也都死了;我懷著十分尊敬問一聲,建造一座直到兩千年才完工的教堂這值得嗎,我們假設到那時世界仍然存在的話,當然,這要由陛下作出決定;決定世界是否還存在嗎;不,陛下,決定是否在里斯本再建一座羅馬聖彼得教堂,儘管我本人認為,世界到達盡頭比重建一座羅馬聖彼得大教堂更容易一些;這麼說來我的願望不能得到滿足了;陛下將永遠活在您的臣民的懷念之中,永遠活在天堂的榮耀之中,但懷念並非打地基的好地段,牆壁會漸漸倒塌,而天堂本身就是一個大教堂,在這個大教堂裡羅馬聖彼得大教堂只不過是沙灘上的一粒小沙子;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麼要在地上建造教堂和修道院呢;因為我們不明白大地就是一座教堂,一座修道院,是信仰和責任的所在,是隱居和自由的所在;你的話我聽到了,但聽不懂;對我說的話我本人也不太明白,但是,讓我們回到正題上來吧,如果陛下想在生命到達盡頭的時候至少看到牆壁砌起一拃高,那就必須下達必要的命令,否則就只能看到挖開的壕溝;我只活那麼一點時間嗎;工程是漫長的,而生命是短暫的。
他們本可以一直談下去,談到這一天天黑,但唐·若奧五世一般不允許別人違逆他的決斷,所以,在想象中看到了他的後代們,子女,孫子孫女,重孫重孫女,曾孫曾孫女,玄孫玄孫女以及玄孫玄孫女的兒女們,一個個舉行葬禮,而在死前誰也沒有看到工程完成,於是陷入深深的憂傷;何苦還要開始建造呢。若奧·弗雷德里科·魯德維塞裝作很高興的樣子,他已經察覺到不會建什麼里斯本的聖彼得大教堂;埃武拉主教堂和佛拉的聖維森特教堂的工程足夠他忙碌的了,這些都是按葡萄牙的規模乾的活計,他只要願意就能幹好。這時候談話停頓了一會兒,國王不說話,建築師也沒有吱聲,偉大的夢想就在這沉默中雲消霧散了;要不是魯德維塞沒有嚴守秘密,把這件事告訴了兒子,兒子又悄悄告訴了前去造訪的修女朋友,修女又告訴了懺悔神父,神父告訴了教團會長,教團會長又告訴了教長,那麼我們永遠不會知道唐·若奧五世有一天曾經想在埃杜阿爾多七世公園建築一座羅馬聖彼得大教堂;教長向國王詢問此事,國王回答說,誰要是膽敢再談及此事,就會冒他大發雷霆的危險;這項計劃之所以大白於天下是因為,事實以自己的雙腳在歷史上行走,只要給它時間,它就會冒將出來宣告,我在這裡,我們除了相信之外別無他途;它像仍在里斯本的多門尼科·埃斯卡拉蒂的音樂一樣,總會從深井裡赤裸裸地出來。
最後,國王敲敲前額,立即容光煥發,那是靈感之光。要是把馬芙拉修道院的修道主人數增加到200名呢,能說200名就能說500名,一千名,我相信這一行動的偉大程度不亞於不能建造的大教堂。建築師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