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使不得,老奴只是個下人,怎能跟十皇爺一起坐大位,大爺,你饒了老奴,別折煞老奴啊!”老酒緊張的不住拒絕。
一旁的十皇叔呵呵笑了。
“老總管還推拒什麼?誰都知道你家主子幼時喪母,十多歲時,老堡主又跟著病逝,人間堡差點就此衰落,若當時老總管你做得絕一點,將人間堡據為己有,也不會有人插手,可是老總管這麼多年來毫無貳心的扶持著主子,光是這一點,就值得大夥敬佩。”
“老總管,若非你家主子方才沒有絲毫繆贊,讓本皇爺一時情不自禁拍了下手,也不會露了形跡,教你主子拉到這兒來,因此,老總管若是不坐,那本皇爺也不坐了,就同眾人一起站著觀禮。”
他神色雖然溫文,卻有著凜然的氣勢,讓老酒不敢再推辭,只好正襟危坐,不敢再動。
待眾人坐定,新人便開始拜堂。
當宋遲冬剛牽著新娘轉身面向廳外,準備拜天地,一聲抱怨便自紅蓋頭下飄出。
“遲冬,還要多久啊?我腳痠了。”嬌小的新娘立在原地,如鈴般的清脆嗓音嬌憨地道。
站在一旁的宋家兄弟和雙生子們聽了差點昏過去。真是笨蛋!
廳內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忍俊不住的鬨堂大笑。
“雪,再忍耐一下,馬上就結束了。”宋遲冬很有耐心的拉過她安撫道。
“遲冬,嫁給你一定要這麼麻煩嗎?而且人好多……”融雪囁嚅著,有些不安的往他身邊靠。
她看不見眾人的表情,只聽見笑聲由四面八方傳來,她覺得頭又莫名其妙的開始發疼。
眾賓客聽見她這麼說,再度笑了起來。
融雪身子一顫,驚慌的抓住身邊的宋遲冬。
“不要笑,別再笑了!”她大聲喊道,嗓音中滿是驚駭。四面八方如潮水湧來的笑語,聽進她耳裡都變成一道道尖銳的笑聲。那些她盡力抗拒,寧願胡塗也不願再想起的記憶,忽然模糊的浮現出片段。一張噙著鬼魅笑容的恐怖臉孔不斷的向她逼近,探出十爪威脅著要將她撕裂成片段。
她驚慌的撞進宋遲冬懷裡,頭上的紅蓋頭掉落下來。
“啊——新娘子的臉好黑!”
“是啊,黑得像煤炭……”
人群驚訝的私語聲才剛響超,宋遲冬立刻摟過融雪,將她的瞼往懷裡按。
“住口!”他猛地一喝,猙獰如鬼魅般的狠瞪著眾人,讓大廳的氣氛瞬間凍結。
廳中鴉雀無聲,這時,十皇叔忽然站了起來,臉上有抹驚愕。
十皇叔這樣的舉動,眾人都以為是之前的喧鬧和取笑惹怒了和堡主私交甚篤的他,至此更是沒有半個人敢發出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十皇叔急忙走到宋遲冬面前。
“失禮了,十皇爺。”宋遲冬皺眉道歉,錯愕的看著融雪的手緊抓著他,嬌小的身子不斷顫抖。
沒再多說,他抱過融雪就要轉身離去。
“快去找大夫!”以為融雪病了,老酒急得朝僕傭們大吼。
“不,不對,她是誰?她的聲音……”十皇叔伸手攔下宋遲冬,臉上有著怪異的驚疑表情。
太像了,他聽過“她”從小到大的聲音,不會錯認的。
“十皇爺,有何不對勁?”宋遲冬站定,有些吃驚的看著十皇叔突然伸出手要扳過融雪的瞼蛋。
“不要——”融雪立刻往宋遲冬懷裡閃躲,低嚷著不肯讓十皇叔看見。
“十皇爺……”宋遲冬後退一步,護著懷裡的女人。
“別擔心,我沒有惡意,只是想確認一下。她的聲音太像先帝寵愛的花顏,太后直到現在都還想著她。”十皇叔再次跨步上前,執意要個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