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俱疲。
錢行進重重嘆了口氣,返回臥室看到熟睡的慕暖安,給她掖了掖被角,轉身去了客房。
……
男人孔武有力的身軀壓在女人身上。
女人,是童瑤舒。
地板上有血,攤了滿地,是她未成形的孩子,還有可樂……
“不……不要!”
慕暖安驀地睜了眼,額上的冷汗一點點滑落下來,如蟲子,慢慢蠕動。
半晌,她才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息,藉此緩解夢境所帶來的緊張情緒。
她恨自己。
恨命運。
深深,痛恨著。
擦了額頭上的汗,視線開始打量周圍的一切。
黑白色調的房間,不是在老宅,那是?
頭很疼,她用力揉著太陽穴,昨天在酒吧她喝了好多酒,然後……
然後就不記得了。
房門在這時開啟,是錢行進,暖安一愣。
“醒了?喝點醒酒湯吧。”錢行進端著一碗湯進來,嗓音輕柔,只是眉眼夾雜幾分倦怠,像是沒休息好。
“謝謝。”暖安接過,卻放到了一邊,“這是你的家?”
“嗯。”
她便能大致猜出幾分了。
“昨天你把我從酒吧接回來的?”
錢行進點頭,語氣有絲無奈,“以後別去酒吧了,太危險,不適合你。”
慕暖安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不過等等……
“我身上的衣服是——”
“不是不是,不是我換的!”錢行進急了眼,連忙擺手,打結地解釋道,“你昨天吐了一身,衣服上還有血,我請隔壁阿姨給你換的。”
慕暖安點點頭,在她心裡,錢行進是那種很正氣的人,她知道他不會對她做什麼。
“對了,你衣服上怎麼會有血?”他問。
她的血似乎是外人的,因為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慕暖安眼波顫了顫,“是可樂的。”
“可樂?”
“可樂救了我,出了車禍,搶救無效。”
她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但錢行進聽懂了,神情悲傷,“它是一條好狗。”
慕暖安下了床,嗓音乾澀無力,“可樂的屍體還在寵物醫院,我今天要去埋藏它。”
“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
……
可樂的身體已經冰涼僵硬,眼睛是緊閉著的,就跟人死亡的生命特徵一樣,沒了呼吸,沒了心跳,沒了體溫,就那麼靜靜無聲地離開了。
慕暖安仍還記得把它從寵物商店帶回來的情景。
那天陽光很暖,風也很暖,它張著舌頭趴在地上一瞬不瞬地瞧著她和慕小星,尾巴還在搖著,似乎在說:“帶我走吧,快帶我走吧!”
她和小星對它也是一見鍾情,從籠子裡牽出可樂的時候,它的叫聲聽上去很愉悅,很開心。
當時她也開心,慕小星也很開心。
如果早知道不能給它一個安穩的家,那麼就不該帶它回來。
這樣的話,它或許還會多活好多好多年。
如果時光真的可以倒流,該有多好。
慕暖安把可樂埋葬在了慕小星的旁邊,相信小星會很樂意的。
這樣,爸爸、媽媽、小星,還有可樂……
就剩下她了。
她若是死了,也要埋葬在這裡,一定。
這樣她們就可以團聚了。
錢行進在一旁看得難受,慕暖安淡淡說了句,“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呆會。”
“好。”
錢行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