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深寂寂,寒風呼嘯,遠處傳來風拍窗欞的聲音,在這個鬼氣森森的園子,益加顯得可怕。
眼前的我失去了方向,手中只有一盞微弱的紅燈。
我緊一緊斗篷,壓下了滿身的寒慄。
說不害怕是假的,只是天性的不服軟才沒有讓我尖叫起來。
我抬頭望了下天空。
雖然黑漆漆的沒有幾顆星,但北極星微弱的亮光還能勉強看到。
我分清了方向,按照北極星所指,我們剛剛七繞八繞地,早已偏離了西方,而應該到了南方。
那就是說,我其實是在往主宅移動著。
心下一定,便沿著小徑往前,果然走不多遠,就看到了遊廊。
我沿著遊廊而行,大戶人家的建築格局其實都差不多,我大致猜了下,到也猜了八九不離十。
任他路再多,我只需認準了方向,憑著直覺左拐右繞的,一盞茶後,我便來到了主屋的大廳。
窗戶緊閉,房內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芒。
我猶豫了一下,按理說,西門笑邀我來玩這個探險遊戲,我只是捨命陪君子。
此刻他已失蹤不見,我完全有理由立即退出,即使明天等著我的是鬼殺人的訊息,我也不必內疚。
不過我想了想,卻還是決定推門而入。
我倒想看看,這門後究竟有些什麼魑魅魍魎。
門應聲而開,“吱嗄”聲乾澀而尖銳。
我緩步跨入,就著微弱的燭光,我可以看到塵封的蛛網掛在門窗上,長長的銀絲在風中飄飄飛舞。
我用力嗅了下空氣,這味道有些奇怪啊!還不及多想,身後的門突然用力關上,蕩起了一陣狂風,手中的燈籠應聲而滅。
我心下一陣狂跳,在這片絕對的黑暗中,我的神經再堅韌,也無法控制心似要蹦出胸腔般的快速跳動。
我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火摺子,晃亮後,先四周晃了下,觀察情勢,見四周並無異樣,這才放心地放下燈籠,準備重新點燃它。
眼前似有黑影閃過,我抬眼迅速一掃,卻並沒有任何異象,低頭再看,燈籠卻已不見了。
任我再是冷靜,此刻也知道真的遇鬼了。
我用力撕下蒙面的白紗,把火摺子收到近身處,火光下映出臉上妖豔詭異的曼陀羅和夜叉歷鬼。
不過一個新死的鬼,道行再深也敵不過我身上的僻邪寶玉。
只要我不慌不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那鬼便自然拿我沒有辦法。
打定主意,我不退反進,身後那扇門肯定是開不了了,演過那麼多驚悚鬼片,同樣的情形出現過N回了,女主角要是驚慌失措地狂奔去拍門,鬼便有機可趁了。
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往前走。
穿過大廳,來到偏廳。
這屋更黑,陰影深深,彷彿隨時都會撲出什麼東西來,火折光線微弱,不能及遠,我也不敢深入,只是四下照了照,奇怪了,這屋子裡居然沒有半支蠟燭半盞油燈。
若非我手中的火折是西域傳來的“鬼死風”,不懼風吹,比尋常的火折要經燒十倍,不然此刻我便又要陷入黑暗中了。
屋外有一點盈盈的綠火在半空中緩緩飄動,像極傳說中的鬼火。
不一會,又是一點鬼火飄來。
有一個長髮披散的女鬼浮在鬼火上,極緩極緩地在半空中飄。
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我的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來,背上一陣寒涼。
西門笑,如果我能生還,我定要啃你的肉,喝你的血!
這樣的詭異情景,遠比我在電視中看慣了的女鬼森森鬼叫“還我命來”更加恐怖,因為四周實在太寂靜了,靜得好似連自己的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