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期待也變成了一種軟弱無力的感覺。沒有人在心裡頭相信第二個煉會出現。巫師們無所作為,那個說不清年頭的預言就像一首唱了很久的歌,它只是反覆帶給人們第一次聽見那個旋律時的奇妙情緒。
浪的故事(1)
浪十六歲那年,在江北的石崖前祈禱之後,沿著大江向西遊逛,來到一個畫滿了交媾的男女和動物的洞窟,他在那兒呆了幾天,胡思亂想;受了刺激,從此喜歡效仿祖宗的一件勾當:在篝火邊上誘姦一個又一個女孩兒。這樣,幾年後當他需要選擇一個妻子的時候,蚩尤人的十八個寨子裡有三十三個姑娘同時哭哭啼啼地尋死覓活。那三十三個姑娘的父親為了洗刷恥辱,決定把他剁成三十三塊分別跟自己的女兒成婚。浪知道這些老頭說到做到,連夜鑽進了森林,由於走得過於匆忙,他只來得及帶上武器並通知他的妹妹笛。笛那時只有六歲,這個小姑娘忠誠地把訊息傳遞了三十三次,結果第二天清晨,那些父親全都丟失了女兒——沒有一個姑娘猶豫不決,她們心甘情願地跟隨浪去過野人的日子。老頭們操起長弓大戟和開膛用的短刀上山追剿,折騰了三天三夜,只得到浪厚顏無恥的一句交待:老頭子們,我決定把自己餘下的時間分成三十三塊交給你們的女兒。這句話刻在剝掉了樹皮的一棵大樹上,下面密密麻麻地還有浪和三十三個姑娘的簽名。
這種事註定長久不了,因為所有蚩尤人都在詛咒這頭畜生和那群蠢丫頭。最終,詛咒應驗了。一隻不可侵犯的神獸出現在森林裡,這是個像蜥蜴一樣拖著尾巴行走的怪物,體型龐大,但身軀是透明的,好像一座爬行的柔軟的冰山;它沒有屬於自己的面目,腦袋是個圓球形的鏡子,周圍景象的倒影就是它的臉。起初,沒有人知道它的來頭,直到老巫師有黃後來得到它的頭顱——一隻不太完整的鏡面圓球,才揭開了這個秘密。有黃認為它就是傳說中的時間之神、記憶之獸,名叫噎鳴,是永恆的時間最忠誠和笨拙的守護者,它生存於大地的西極,神靈的視野之外,按照日月星辰難以揣測的演變步伐四處遊蕩,五百年回一次家。它渾身散發遠古的幽香,能吞噬聞到它氣味的一切生靈的記憶,而它那張有魔力的映象之臉,還可以把照見它的人帶回到五百年前。“這是天意,”有黃說,“我們佔據了噎鳴的後院,而浪和姑娘們則住進了它的家。”這怪物的家是隱藏在深山中此前從未被發現的巖洞,洞中嵌滿了星星般發光的水晶,它如此乾淨和神秘,任何野獸都望而卻步,遍尋角落也找不到一隻爬蟲。浪和他的新娘們找到這裡,過了一段國王般快活的日子,如果不是這王宮的主人突然回來,他們的日子看來會是永恆靜止的。那天,怪物悄寂無聲地出現在巖洞裡,一大群正在嬉戲的女人聞到一股奇妙的香氣,然後她們的目光和發出的驚歎都恢復為嬰兒,隨著她們一個個把頭轉向怪物那圓澄澄的臉,她們從那球形鏡子裡看見了另一個世界中的自己——剎那之間,這生著篝火的巖洞就像巫師描述的奇蹟的源頭,幾十個女人如同秋天的的落葉一樣被最後一陣風捲起,攜著嬰兒的啼哭,泡沫般飛揚縮小,一塵不染地消失了。
在這璀璨的宮殿的另一端,篝火的後面,一個暖烘烘的角落,巖壁上掛著一塊巨大的水晶,浪正和他的群妃中最美麗放蕩的燦蝶兒在一堆攤開的獸皮上發瘋地交歡作樂。他們翻來覆去已經搞了半天了,火焰升起的幕帳遮蔽了那怪物的味道,使他們正好有時間換一個姿勢來玩味那塊天然的鏡子。姑娘像只母豹一樣撅起屁股,他立在她背後,激烈地撞擊,就像復仇一般,那面最古老的鏡子裡映出他們那與火焰融為一體的肉體和被激|情扭曲的面孔。他們就這樣縱情大幹,彼此欣賞,互相打量,直到一大群女人的喧鬧忽然變成一片可笑的嬰兒的啼叫。浪冒出個冷顫,停下來說:“媽的,什麼聲音?”那姑娘在他胯下喘著氣,高興地爬起來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