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我的恐懼的經歷,是一種鮮明而燦爛的活著與存在的確實感受。他們享受著那樣子湧自內心所還無法觸及,且無以明之的劇烈駭畏,去體驗所謂的人生和夢。他們用他們的血以及心,去歷練一切。他們想明白,究竟他們的道路,在哪裡?將來又該朝著什麼樣的方向和途徑而去?而極限與生命的真實相貌,又是怎樣子的?………
[鐵·雲]兩人,分別以他們的刀暗與劍光,去踐行、去發掘、去理清所有的模糊地帶。他們要活得自我、活得絢爛、活得真切。於是,孤行天涯路、任遊風雨途,乃成為他們進入天下、傲視蒼生的獨一心態。
而所謂驚懼,乃是因為,距·離的差異!
怕,正是距離的深、遠、長,所造設而成的。人對於無能無知無可掌握的事,總會怕畏著;但不會承認,也羞於承認。而能夠坦然面對心中所懼的人,便可將埋於骨子裡的隱伏性軟弱,一併殲去。同時,挖掘出強奮的堅韌心緒,以便對抗更秘邃的未·來與現·實。鐵、雲兩人都足以承負內心幽微、陰暗、漂浮面。他們不喜掩飾與自我欺騙。也正由於,他們這個迥異於常人的特性,使得他們可以將有所懼的弱處,悟化為無所懼的動力。所以,他們是[鐵·雲]──獨一無二的[鐵·雲]!
他們相當清楚,恐·懼,可以是覆·滅的危訊;亦能夠是,再創風·雲的最佳契機!因此,他們從不諱言承認自己的闕敗與軟弱。唯有能夠不斷識清自己的人,才能踏出活著的格局,活出真正的活著;如斯的敗中求存、死裡活生的生命認知,讓他們於才出道半年的時間裡,便登上了《俠帖》這樣的極巔。是以,鐵、雲倆人從不遺忘,他們戰意鬥志的最根源處。就像如今他們即將面對的是,很可能已成為武林第一強者、已化為傳說的[魔]這個詭異卓才。
這個事實,令得他們許久未曾顫動的血心,再度沸熱起來。
──[鐵·雲]的青·春·狂·力──
因為驚駭這久違的情緒,而熊熊焚燃,莫可遏止。
即使駭畏,也一往無前的莫匹氣勢,將他們的精神、體力蓄滿到最顛峰的狀態。
堡內邪異的妖力,愈來愈是滿溢。
鐵毅的暗,與雲飄的光,一刀、一劍,齊齊鏗鳴!
鐵毅、雲飄倆人,對望一眼。
【炫嵐堡】果然有變!
而且,是大變!
生機胥數滅盡的【炫嵐堡】堡門,彷若無垠的暗·窪──
等待著、貪婪著吞滅進入的生物!
鐵毅驀地向雲飄道:“追!”
“追?”
“【炫嵐堡】已是死城。”
“我感覺得到!”
“所以──”
“所以,小云該追回方才伏襲我們的人,問出個所以然?”
“對!”
“但,為什麼?”
“………?”鐵毅沉默的回望雲飄。
“為什麼是小云去?而不是鐵大哥?”
“………”
“堡中危機四伏,大哥以為我不知道?何況,莫因愁這些人,也未必活得成。不管他們是否為兇手的內應,兇手都沒有放過他們的理由,不是嗎?也許,等小飄追著他們的時候,他們早已死在屠盡【炫嵐堡】全堡的神秘組織手下。難道沒有這個可能性?若真是這樣,那我豈非白追?再說,這個組織若真能殺絕【炫嵐堡】上上下下幾百條性命,那大哥你又有幾成把握,可以對付這些慘無人道的兇徒?”雲飄連珠炮般問著。
兩人的對話,流暢自然,隨心化韻,都能知曉彼此的心意。
鐵毅沒多說什麼。他只是道:“相信我!”
雲飄楞住。他與鐵毅兩人之間,從不需說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