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條蠕蟲,在艱難地掙扎著,低聲呻吟:
“哥,我好難受啊……”
於笠從沙發上起來,背身走到窗前。他的背脊小幅度地聳動著,伴隨著沒有節奏的抽氣。
於藍雪把於望扛起來,平放到沙發上安頓好,又轉身走到於笠身後。
“不要難過,他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成癮時間,攝入的產品等級不算高,能很快治療好的。”
於笠依舊背對著她,只是在狠狠地抽氣,沒有回答一句話。
“如果你難過的話,可以靠在我肩膀上。”於藍雪望著他的背影,“每個人都需要情緒的釋放,你也需要。”
於笠握緊的拳頭,幾乎要繃出青筋。
他猛地轉過身,抱住於藍雪,臉靠在於藍雪的肩膀上,流下了眼淚。
“我的家,明明是所有人羨慕的幸福家庭,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總是否認著,覺得他對家人沒那麼喜愛,但是當爸媽的噩耗傳來,當於望在面前痛苦掙扎時,他不得不承認,他的血液都在哭喊,在嘶吼。
腦袋裡好像有一團鉛,重得他抬不起頭,而胸口彷彿有火焰在灼燒,讓他胃部一陣陣疼痛。
他的弟弟於望,原本他透過網路第一次看到時,對方滿滿自豪的樣子,讓當時住在醫院的自己,隱隱地有些嫉妒。
但是,看到弟弟淪為這般模樣,也從來不是他的企圖。
見證一個天之驕子墮落成泥,只會讓他更加的難過。為弟弟於望難過,也為自己難過。
於藍雪反摟住於笠,抱著於笠低垂的腦袋,輕輕撫摸著於笠的後背,“沒事的,你找到你弟弟了。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是有親人的。你不是獨自一人。”
於笠整整抱著於藍雪將近五分鐘,他才覺得理智回到身體裡。
他迅速整理好情緒,看著還有些意識的於望。
“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好受些?”於笠清楚在徹底戒斷前,患者都會處於一種極度痛苦的狀態,如果處理不好,可能會給患者帶來嚴重的身心傷害。
“可以先服用點輔助藥物,比如納曲酮。”
於笠點頭,“好,給他吃一點吧。”他一屁股坐在單人沙發上,似乎有些乏力。
“今晚我們就回密水。”
“好的。”
“醫生我已經聯絡好了,希望於望早點走出來吧。”
“好的。”
“還有,我明天要做一件事情。”於笠就像突然滿血復活一樣,坐直身子,看向站在一旁的於藍雪。
他把自己的決定告訴於藍雪,末了問:“你覺得我這樣是不是太極端了?”
“在絕對的理性來看,確實。但是你是人類,人類是不可能做到絕對的理性的。”
“那你會幫我嗎?”
“自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