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弓重新執起。
封秦也含笑起身,一雙眼徑直望向三丈餘外遠處一塊覆著葛蔓的平整山石。
方才封秦報出姓名的一刻,兩人都聽得山石後有人低低“啊”的一聲,似是驚詫之至一般——那人與封秦莫大相距不遠,藏形匿影,卻一直不曾被二人發覺,武功顯然也並非尋常。
莫大踏前一步,緩緩的低聲道:“今日嵩山頂上熱鬧,不知閣下是哪位?”
石後似有隔年枯脆的蓬草發出了微不可聞的沙沙一響,猛地一個少年的聲音“嘿”的一聲,使了半招“鷂子翻身”自石後一躍而出,抱臂冷笑道:“這嵩山是你家的祖產麼?小爺是誰你管得著!”
那少年乍一入眼,封秦便不由暗暗心驚——卻見他黑衣散發,眉宇梟桀,正是那日破出日月神教、與教主上官奇為敵的魔教右使任我行。
作者有話要說:小風風偶要把你泡在醋缸裡~~~~~~~~~~磨爪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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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追捕
封秦還是松鼠時曾與任我行有過數面之緣,印象最深的便是這少年囂張難馴,舉動言談的邪肆放浪雖與向問天頗為相近,卻又多了幾分向問天不曾有的凌厲霸道——然而半月不見,這少年眼下卻顯然極是憔悴,縛腰小袖的勁瘦黑衣撕破了半片,面色疲憊,淡褐的頰邊隱隱透出受傷之後失血的蒼白。
他一雙眼卻依舊清明而警戒,先向莫大掃過,轉而看向封秦時,不由軒眉一捺,眼底多了幾分探究之色。
封秦微微一笑,並不揭破任我行身份,攜著小儀側身退了一步。
他神態從容,渾若無事,任我行便也不好多看,滯得一滯,移轉目光,向莫大道:“你拉你的胡琴,我看我的景,我不管你,你也莫要來管我。”擺了擺手,偏過頭去。他形跡已露,索性再不隱蔽身形,身子一矮在峰頂一棵老樹齊膝高的盤根上大馬金刀的坐了,氣色慘淡,便如心力交瘁一般,雙目微眯,定定眺望遠方。
莫大啞著嗓子低低一笑,道:“我豈敢多事。”伸指在胡琴弦上撥了兩撥,竟轉身下峰去了。
他這一走,封禪臺上除了小儀懵懵懂懂,便只剩下封秦與任我行默默相對兩下無言。兩人心中各懷鬼胎,一時不由都覺尷尬,片刻,封秦拱手笑道:“在下俗人一個,不打攪閣下登高觀景的興致了。”牽著小儀手掌,沿著來路緩步走回。
忽聽身後任我行開口問道:“……你叫封秦?你……你可識得華山風清揚麼?”
封秦腳步略略一頓,一時間卻想不出什麼理由搪塞回答。
猛然之間,封禪臺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冷惻惻的道:“任右使腳程好快,日前亳州府一別,倒教屬下找得好苦。”
任我行面色微變,霍地起身,封秦和小儀也齊齊循聲望去,卻見封禪臺另一側衣裾閃動,一人佝僂著身子,不緊不慢的從石柱後踱將出來。
來人六十餘歲年紀,衣衫漆黑,揹負一杆長槍,腰間繫著一根暗紅色絲絛。他身形雖頗見老態,一雙鷹眼卻精光灼灼,兩個太陽穴高高鼓起,內力了得,一望即知。
任我行冷笑道:“劉長老,眼下各派的頂尖兒高手都在這封禪臺腳下的峻極禪院裡,你我當真動起手來,驚覺了五嶽劍派和少林武當的人物,哼哼,姓任的是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就怕你堂堂日月神教‘槍回五步’劉巖劉大長老也沒命向你們上官教主覆命哪!”
他這一席話進中有退,面上雖浮著些笑意,左手指間寒芒微閃,卻已握緊了分水刃之類的細小兵刃。
那老者劉巖面色緊繃,肅然道:“是教主有請任右使。教主之命,屬下怎敢怠慢?任右使,你武功高,心計又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