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咳嗽的病根,只不過我從不理會。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習慣性地咳了兩聲:“現在可以說了吧?”
迪爾突然有些忸怩,推過一張紙:“這是給你的。”
那是一張兩百元的支票。我奇道:“為什麼?”
“多謝你那次告訴我買什麼股票。”迪爾真誠地瞧著我,“我讓我孫子試了,果然賺了幾倍,可惜我們股本太少,利潤不大,只能給你這麼多。”
“別給我,就放你那兒,當日後買酒吧。”我開啟另一瓶酒。
“還有……嗯,還有件事……”迪爾欲言又止,大約是很少向人請求這個,竟有些困窘。
我已大致猜出他要說什麼,雖不太願管,卻又怎忍心令他為難,笑道:“說吧。要我做什麼?”
“我想請你繼續指點我的孫子,”迪爾似是下定決心,一口氣說了出來,“我老啦,有沒有錢都無所謂,可是我孫兒他——他很聰明的,王,請你幫幫他。”
我嘆了口氣,放下酒杯,看向老人:“迪爾,不是我不幫他,實在是沒有這能力。”
迪爾固執地看著我:“你可以。上次你就說得比什麼都準。”
“那是上次。”我搖了搖頭,不便告訴他那幾支股票曾就是由我操縱,“那時還知道點行情,現下這大半年都泡在墓園時,外界事不聞不問,迪爾,我不是神,股市千變萬化,我離了這麼久,怎還能有正確判斷?”
“是這樣嗎,”迪爾的眼神驀然黯淡了下去,強笑道,“那就算了,我孫子一定很失望。”
室內一片沉寂,只有火中的木段,偶爾發出輕微的啪聲。
迪爾的白髮在火光中微微閃動,瞧去有說不出的孤單失望。
我心中一軟,沉吟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迪爾抬起頭。
“如果他有一筆資金,可以註冊個小公司……你要信得過我,我會幫他出出主意。”
“資金,他有。”迪爾重又興奮起來,“他母親去世時給他留下一筆保險金。”
“我要看看你孫子。”我直截了當地道。
“可以。”迪爾笑得比我還狡黠,推開窗,聲音陡然增大,“貝克,過來,你叔叔要見你。”
什麼時候我竟成叔叔了?正苦笑中,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已靦腆地站在我面前,個子頗高,臉廓與迪爾極為相似,眼神澄澈明淨,一望而知是個未受世間太多汙染,仍保有真誠的孩子。
“好吧。”我注目了他半晌,終於嘆了口氣,這兩個字一出口,便是我又往自已的脖子上加了一道鎖,“只要你信得過叔叔我就成。”
事實證明這主意確是一樣麻煩。每個公司才起步都會遇到的困難,我們一個都不漏,場地緊張,人手不足——最要命的是這個進出口公司委實太小,但凡出去籤合約談生意,人每每不以正眼相瞧,幸而貝克做的很好,這小夥子極有韌勁,再苦再累,受了多大委屈也不抱怨,仍按著我的計劃一處處地跑,試,倒也令我有幾分感動,真正定下心來為他出謀劃策。
我當年所學,俱是大企業大組織的管理運作,一入公司,舉手間便是百萬生意來去,雖也有獨立打天下的時日,終究還是有資金有實力在手,象今日這般白手起家的滋味,卻還是第一次嘗見,其中苦樂紛紜,自不必多說。
日子一長,我竟漸漸全心地投入進去,腦中時時琢磨的,便是怎樣令公司的代理更廣,運營更緊湊。成千上萬種迅息過目,各種產品的利弊一一在心中篩過,擇其中安全而厚利為之,雖然辛苦,一年下來,倒也有了十數萬的利潤。
這數字在當年的我看來,根本微不足道。然而此時此地,我卻同樣分享著迪爾和貝克的狂歡。認真做事,而後成功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