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本人氣質佳絕,縱然頂著這麼張毫無特色的臉,安靜坐在一側,但凡有點眼光,也不敢忽視。
楚照流扯扯領子,漫不經心道:「路上買的穿衣小廝,如何,看著還行吧?」
曇鳶凝望片刻,神色肅穆了三分,搖搖頭:「又在胡說,你如何把天下第一人的離海劍尊買來當穿衣小廝了?謝施主,久聞大名。」
佛宗與謝酩的矛盾不小。
當年大戰之時,謝酩殺的不止是妖,還有許多或被要挾、或被誘惑叛變的修士。
對於這些人,佛宗主張將他們關進幽獄,誠心思過便可,上蒼有好生之德,非罪大惡極者外,人人皆有悔過救贖的機會。
謝酩的態度卻截然相反,鐵血冷酷,手起劍落,一個不留。
大戰後期,妖族勢弱,潰散奔逃,謝酩一人一劍,從北方煙霞,一路追殺至夙陽的南海邊,血水染紅海水,血浪拍案,幾日不退。
最後妖族投降,謝酩卻不受降,當著無數人的面,翻手斬殺了妖族來使。
本就對他做法就不滿的佛宗修士怫然而去,斷言謝酩殺心太重,殺業太重,將來必受反噬,就算是支援謝酩的人,在見識過謝酩有多殺人不眨眼後,也對他有了幾分畏懼與意見。
所以曇鳶對上謝酩,不免有些微妙。
不能說厭惡,但也頗感不喜。
謝酩當然也不喜歡佛宗的人。
不過他想什麼、做什麼,並不會因為外人的言語幹擾而受困,坦蕩地解除了障眼法,露出本來面貌,向曇鳶微一頷首,算作問候。
「你找我的事,就連謝施主也無法解決?」曇鳶沒有糾結於謝酩為何會在這裡,抓住了重點,神色凝重,「照流,詳細說說吧。」
不叫施主,也不帶姓氏,直呼姓名?
謝酩不著痕跡地睇他一眼。
關係就這麼好麼。
楚照流隱去前因,從他與謝酩在魚頭山遇到怨氣傀儡開始,大致說了一遍經歷。
曇鳶愣了愣:「西雪國?」
楚照流也很驚訝:「你知道?」
曇鳶沉吟片刻,緩聲道:「四百年前,夙陽境內有西雪、東夏兩大國,西雪強盛,而東夏勢弱,在塵世諸國中,西雪當屬最強,但在與東夏國的一場戰役中,西雪覆滅。」
他頓了頓:「東夏國的大軍圍困都城時,許諾西雪國的皇族,只要開啟城門,就饒城中百姓不死,但城門大開後,大軍衝進都城,殺光城中百姓,放了一把大火,將西雪皇族折磨致死,自此冤魂不散。東夏大勝之後,卻沒有藉此一統夙陽,反而在不久後也覆滅消弭。」
楚照流咂舌:「東夏國不仁不義,倒黴的還是那些平頭百姓。」
無論是魚頭村村長,還是客棧夥計,都表示有修士介入了兩國的紛爭。
如今夙陽荒蕪貧瘠,這兩國的歷史又模糊不堪,很有可能是那個修士致使的。
不出所料的話,那個修士應該就是「殷和光」。
他與謝酩從未在修界聽過這號人物,當初指示妖族屠殺流明宗也身份神秘……莫不是同一個人?
心思急轉間,楚照流與謝酩異口同聲:「你聽說過殷和光嗎?」
分毫不錯,一字不差。
兩人愣了愣,怪異地對視一眼,又跟被什麼刺到了似的,倏地別開目光。
過了片刻,楚照流才把那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壓了下來,重新看向曇鳶:「怎麼不說話?」
曇鳶古怪地瞅著他倆,眨了眨眼:「兩位的關係竟如此好?」
楚照流十分不客氣:「曇鳶,你這雙慧眼可能得摳下來洗洗再裝回去了。」
曇鳶笑笑,非常寬容,也不與楚照流計較:「既然事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