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酩一動不動的,身後襲來的一切都被撕碾得粉碎。
他低下頭,溫柔地蹭了蹭楚照流的發尖,嗓音沉緩和冰冷:「不會讓任何東西靠近你的。」
你只能是我的。
那副表情搭上他的話,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血紅的雙瞳令人不敢直視。
楚照流的眉心跳了跳。
他能感受到,謝酩的這句話,不是情話,也不是什麼誇張的說辭,而是一句宣告。
他不會容許任何人或物靠近,只要進入他的警戒範圍,任何東西都會被他的劍氣絞碎。
……麻煩了啊,燕逐塵還能來給看看嗎?
兩人這麼一糾纏的時間,顧君衣和褚問已經配合著,帶領眾人飛速解決了所有毒獸。
但這又陷入了墮仙的圈套。
毒獸臨死前不甘的怨念散發出來,又壯大了怨氣傀儡,這東西殺又很難殺死,還會汙染影響人的心志,麻煩極了。
杜夫人懷中的小貓化為巨獸,呲牙低哼著,將她和羅度春緊緊護在身後,趁此機會,杜夫人摘下腰間的鈴鐺,叮叮噹噹搖晃。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怨氣傀儡的動作稍顯遲滯。
褚問甩去劍上的血水,擰起了眉。
鈴鐺也只能起暫緩之效,這些傀儡若是被劈殺,還會分裂成兩隻,更加難以處理,好在問劍大會前,謝酩就將最近的幾個島上的凡人都轉移去了更遠的島上,這裡人多,它們被吸引著,暫時不會跑開。
眾人舉著劍,咬著牙不知道該不該再下手。
有人不免低低埋怨了聲:「佛宗此次怎麼沒來,這些東西就怕佛光。」
墮仙八成也是算準了這一點。
怨氣對靈體的影響更大,顧君衣死死摁著識海里的陸汀雪不讓他出來,臉色沉肅,偏頭對褚問道:「看來只能將它們引到一起,先封禁起來。」
褚問微一頷首,贊同他的提議,正準備告知眾人,天空中忽然亮起了一道璀璨至極的金色佛光。
一聲莊嚴宏大的法號由遠及近:「阿彌陀佛。」
被固定在原地掙扎著的怨氣傀儡忽然尖叫起來,慌忙四處奔逃,卻躲不掉如影隨形的佛光,如冰雪遇暖陽,轉瞬就消弭在了天地間。
佛光與佛號來得太及時,眾人大喜過望,抬頭一看:「是哪位佛宗高人?」
楚照流處在半空中,第一個看清了來人是誰,先是一愣,旋即雙眼一亮,驚喜不已:「曇鳶?!」
竟然是半年多前,自願留在鬼城之中的佛子曇鳶!
和半年前的曇鳶相比,而今的曇鳶看起來要更灑脫了幾分,彷彿兩重人格相融在了一起,若是從前的曇鳶有如蓮花佛相,莊嚴而悲憫,如今的曇鳶,則更多了幾分人味。
穿著更是隨心所欲,也不知道打哪兒找來的一身破爛衣裳,遙遙衝著楚照流一笑:「楚施主,看來貧僧來得相當及時啊,不過你與謝施主這是在做什麼?」
楚照流見他要過來,連忙制止:「別過來!謝酩現在很危險。」
曇鳶狐疑地打量了眼兩人緊緊相擁的狀態,落到地上,朝褚問和顧君衣拱了拱手。
曇鳶的形象與從前大相逕庭,眾人也算是鬆了口氣,一時竟然沒認出來,紛紛湊過來:「多謝這位高僧相救!」
曇鳶也只是隨意一笑,並未說什麼。
危機解除了,大夥兒又面面相覷起來,視線隱晦地落到褚問身上。
人族與妖族之間有著血海深仇,所有人對妖族無不切齒痛恨,所以乍聞褚問身懷一半妖族血脈,難免激憤難當。
可是人家不計前嫌,先是擊退了那個神秘的黑袍人,又下來解決了毒獸傀儡。
再咄咄逼人,未免也太沒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