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把臉就回床上去,明天醒來,先和易臻好好解釋看看,他看上去是有主見的人,不像你以為的那樣。”
“就算他不以為又怎麼樣,別人呢?別人怎麼看我,又怎麼看他?他一個大學教授,你想過嗎?”夏琋呼吸急促,可她又不能大聲宣洩,嚷出來,壓制到四肢都在顫動:“我現在特別慶幸沒有在他學校或者我微博……公開過和他的關係,他跟我分開還來得及,至少不會被連累,是好事……”
“你別這麼說行嗎?”
“我現在好想出去。”夏琋哭得不行,顏面盡失,隨便講句話都會吭出鼻涕。
俞悅沉默片刻:“你大半夜的去哪,去報警麼,告訴民警你被黑了?律師事務所這會也不開門,法院更不會開,還是你能衝到電腦螢幕後面,把汙衊你的人一個個揪出來打一頓?能嗎?”
“……”不能,全都做不到。被徹底擊潰一般,夏琋失魂地倚回磚牆,半晌無言。
俞悅在那頭連喚了她好幾聲,她都極其安靜而迷茫地,望天,像是零件全都散了的機械人偶。
須臾,夏琋聽見衛生間的門把手嘎噠了一下。
有人想開門。
“夏琋?”易臻在外面叫她,他的聲線沉穩,妥帖,和往常無異。
見她好半天不回去,所以他來找她了嗎?
可夏琋根本不敢開口,不敢應下,她像一隻烏龜,一隻蝸牛,只能把自己深深地掩埋在這,這一方狹小的空間裡。
因為她知道,一旦從這裡走出去,一旦明天的太陽昇起,一切都會變得截然不同。
“夏琋”這個名字,就再也不是以前的樣子了,再也回不去了。
第35章
“夏琋。”
見她沒反應,易臻又在外面叫了她一聲,這一次,已經是催促的語氣。
夏琋掛了電話,慢吞吞直起上身,抬頭用指背輕掩住鼻子,回道:“我在。”
好怕鼻腔的嗡嗡聲出賣自己,她竭力壓著嗓音,當場編纂出一個為什麼待廁所這麼久的合理藉口:“我拉不出來,有點便秘。”
“那就先睡覺。”易臻回。
“哦,我就起來,你先回去睡吧,好嗎?”她已經控制不住地讓自己語氣帶上了零星的央求意味。
“嗯。”易臻答應了,順便把外面的燈關了。
夏琋舒氣揉額,又呆坐了一會,才站起來。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的四肢都像剛從冰水裡打撈上來一樣,溼而冷,還僵硬。
她走到梳洗臺前,擰開水龍頭,搓了把臉,呆滯地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眼眶紅紅的,毫無神采,一身的疲倦和失意。
把架子上的毛巾拽下來,使勁擦了擦臉,夏琋在心裡不斷暗示自己,別哭,別哭,出去後千萬不能再流一滴眼淚。
連續做了十個來回的深呼吸,夏琋抓起手機,走到門邊。
手在把手上停駐少晌,她拉開了門。
目光觸及到外邊一個黑黢黢的修長身影時,夏琋心猛一下提到嗓子眼,問:“你沒回去啊?”
易臻答:“我想看看你還要待多久。”
“對不起……”夏琋小聲囁嚅著,她現在的情緒有如亂麻,對她而言,任意一件失控的事情,都會帶來無邊的驚懼和慌張。
察覺到女人的反常,易臻問:“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影響你睡覺了。”她聲音更小了。
易臻垂眼觀察夏琋,她不像便秘,反倒更像把身體裡的那些生氣蓬勃都排空了,整個人隨時會癱散下去。
“你怎麼了?”
“沒事。”
“廠裡的事?”易臻繼續問她,他感覺她情況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