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卻很喜歡阿九姑娘的性格。她不愛說話,整個人也是神神秘秘的,經常板著一張臉,但偶爾又會對自己笑的那般燦爛妖嬈。傅白芷在這個世界深交的人不多,蒼穹門那些不過是同門之情,根本談不上什麼朋友。
花夜語曾經和她說過,自己是她最在意亦是最親密的人。對於傅白芷來說,又何嘗不是?在花夜語死後,傅白芷總會惦記著她,甚至難以適應沒了花夜語的生活。孤寂讓人難受,這種滋味傅白芷在曾經的世界早就深刻的體會過,沒想到來了這書裡,依舊這般難熬。
在傅白芷潛意識裡,這個阿九姑娘讓她覺得熟悉想要親近,認為兩個人可以成為朋友。如今這個能夠和自己說的上話的人就要離開,或許再也見不著,想到這裡,傅白芷不免難過起來,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酒。
“傅姐姐,你可知道喜歡是怎樣一種感覺?”過了會,花夜語忽然開口問道,在月光下,她的側臉異常朦朧,像是被光籠罩了全身。看著那微微揚起的下巴,傅白芷竟是再次晃了神。這樣的側臉讓她覺得熟悉,使她鬼使神差的靠近,只想仔細看清面前人的容顏。
“阿九姑娘,既然要分開了,你為何不摘了面具讓我一看?你我到底相識一場,若我連你的真面目都不曾見過,以後只怕在街上遇到都會錯過。”傅白芷沒回答花夜語的問題,而是伸手輕輕撫上花夜語臉上的面具,感到她手上的用力,花夜語忽然笑了出來。她伸手拿開傅白芷的手,仰頭把酒灌入口中。
“傅姐姐,我的容貌對你來說就那般重要?朋友之間該交心,而不是在意外皮吧。”
“既然你不願,我也不勉強你。至於你方才的問題,就連我自己都沒有參透,怕是無法回答你。”
說到這裡,傅白芷勉強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只是那笑還未隱去,她的臉卻被另一雙手撫上。那力道輕柔極了,小心翼翼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顫抖。看著花夜語面具後的黑眸,傅白芷總覺得這雙眸子裡藏了太多太多情緒,她看不懂亦是猜不透。卻只是這般看著,就讓她覺得鼻子發酸。
“傅白芷,很多時候,你無需勉強自己做你不願做的事。就如此刻,你若不想,便不用在我面前強顏歡笑。”花夜語說的很小聲,卻像是錘子般一字一句砸在傅白芷心裡。她沒想到自己的偽裝會被花夜語看出來,在曾經的世界裡,她只是個躲在家裡的宅女,她不會和人接觸,不會與旁人打交道。即便知道那麼做是不行的,她還是沒有走出去的勇氣。
到了這個世界後,她努力的扮演著陸季璃,將她的身體佔據,亦是學會了故作溫柔待人。可事實上,傅白芷厭惡極了這種感覺。她也想不開心的時候就罵出來,遇到麻煩事就跑。可現在的事實,正也應了武俠小說裡常出現的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沒必要再裝下去,陪我多喝幾杯。”傅白芷說著,又狠狠灌了一口酒,看著那酒水順著她的衣領滑落,花夜語笑了笑,索性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其實她並不遠把自己的柔弱展現在傅白芷面前,只是身體那熟悉的感覺又湧了上來。四肢痠疼得緊,心跳也越來越緩慢,就連呼吸都沉重了許多。花夜語知道自己此刻不該再多留,可這晚只怕是她和傅白芷最後一次這麼和睦的相處了。
“傅姐姐曾經的那個朋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半闔著雙眼,花夜語用力抓著酒杯,企圖掩蓋自己的顫抖。
“她於我來說,的確很重要。說起來,你們兩個倒也有一些相似點。只是她不若你這般冷靜,心裡想什麼都喜歡直接說出來,也包括一些奇怪的話。曾經我分明是討厭那樣的,可現在卻是想聽都聽不到了。”
傅白芷說著,悲從中來,酒也喝的越多,見花夜語始終沒動幾口,她乾脆把對方的酒也拿了過來,痛痛快快的喝了個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