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白音寶力格在此發誓。我將用一百個女真人地頭顱為我地兄弟殉葬。長生天啊。收走我兄弟地靈魂吧。讓他去向那蔚藍高遠地所在。讓他從此脫離人世地煩惱!”
滿滿一碗酒撒向長空。
“糟蹋東西!”老梅一把搶過他手中地酒碗。“白音。你他媽什麼身份。也配喝酒。”
白音站起身來朝楊雲意一施禮:“謝謝你。馬蘭花一樣美麗地姑娘。偉大地普六茹汗說過。戰士地勇氣不靠烈酒。再說了。軍中缺糧。不許飲酒。”
“喝吧。喝吧。戰爭已經結束了。”楊雲意將酒罈子塞到白音手裡。她這次之所以來祈縣其實是奉了梁紅玉之命過來地。知府張孝純最近釀了十罈好酒。聽到祈縣大捷之後。激動不已。將酒送到楊華府上。說是太原人民地一點心意。請楊侯務必收下。
因為張知府不屬軍隊管,軍法中不許釀酒一條對他也沒任何約束力。
梁紅玉拿到酒之後也覺得頭疼,就派人送了過來。按說楊雲意是個女子,本不該來前線的。可因為家裡的兩個嫂子成天吵架,鬧得她心中煩悶,加上又擔心大哥,拼著被大哥責罰,心一橫,就跟著車隊一起過祈縣來。
楊志本就是楊華的侍衛長,以前在軍統司就職時同後勤司沒少打交道,運送藥材的輜重兵見是楊志的妹妹,自然不好說什麼。
接過那罈子酒,白音大喜,仰天喝了一口,翻身上馬,笑道,“美麗的姑娘,我這就稟報大汗。”
蒙古人白音寶力格一手提著罈子大口地灌著,一手牽著韁繩,馬蹄翻起地上的淤泥,飛快地跑遠。
雨還在淅瀝地下著,前方的景物變得朦朧起來。楊雲意手搭涼棚看出去,卻見遠方的地平線上一片潔白地帳篷綿延十里,看起來像是散落在人間地白雲。
在帳篷之間,有哨兵騎著馬來回巡邏,幾聲木鐸,縷縷炊煙,看起來一派寧靜。
“真壯觀啊!”楊雲意感嘆著,正要說些什麼,卻看見原處大營外面有幾個大坑,因為下了幾天雨,裡面已經積滿了水,明亮而耀眼。
楊雲意大覺奇怪,問:“梅叔,這是什麼,是軍隊取水的點嗎?我看這水髒得很,別吃壞了肚子才好。老梅愣了一下,緩緩道:”那不是取水地,軍隊的用水都要去汾河用牛車拉。這是墳墓……我河東軍俘虜了三千女真士兵,楊侯說這些俘虜都是養不熟地狼崽子,準備於今日正午都坑殺了。“
“啊!”剛才那片寧靜的風景突然被老梅這冰冷的一句話給打破了。萬人坑,伏屍百里的戰場在這一瞬突然湧進腦海,讓楊雲意打了個寒顫。舉著雨傘地手也微微發抖。
“梅叔,殺俘不祥……這樣做太野蠻……”楊雲意說不下去了,心中的寒意越來越甚。她想起楊華“楊屠夫”的外號,想起歷次戰爭中,楊華都不留活口的習慣。不要說才三千俘虜,就算是三萬。三十萬,只怕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揮動屠刀。
回想起夏收那天,那個微笑著將茶碗遞過來的青年,那個溫和的男子。
楊雲意心中疑惑: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地楊華呢?
一直沉穩木訥的老梅聞言突然激動起來,咬著牙齒:“殺得好。若不殺,老梅也不會死心塌地地跟著楊侯了。我一門三兄弟都死在山西戰場,不報此仇,誓不為人。楊侯說得對:狗咬了我們一口,我們也要咬回去。”
這個時候,從遠方走過來一隊沉默中的軍隊。
“是回太原的捧日軍。”老梅介紹說。
這一隊人馬渾身稀泥,旗幟也骯髒地低垂著。他們頭髮散亂,破碎的鎧甲上滿是刀砍槍刺地痕跡。但他們胸前掛著的骨灰盒卻異常的潔白。
“一個,兩個,三個……一百個,一百零一個……”越數。楊雲意頭越暈。只覺得整個褐色的大大地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