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兩三天沒睡好覺了,夏徵有些不耐煩。
客廳和電話那邊都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傅紀年不動聲色的關閉了電腦,像是沒有聽見這一聲響雷一樣。
屋裡被一個接著一個的雷光照得透亮的時候,男人靈敏的聽見了身後開門的響聲。
他轉身,看見了夜色裡的她。
她站在門口,臉色異常的蒼白,蹙著的秀眉下那雙眼睛充滿了恐懼,幾天沒進食喝水的雙唇已經開裂,此刻正微微的顫抖。
葉曦和是被那一聲響雷驚醒的,發現身處陌生的環境時,她幾乎是驚慌失措的從床上跌跑下來。卻在開啟門看見微弱的燈光下那個熟悉的男人時,心裡稍微安心了一點。
她來不及思考為什麼會對他有這樣的感情,心裡恐懼和急切需要安全的心驅使她的雙腿馬不停蹄的奔向了那個男人。
那個暖黃色燈光下的男人,那個有著溫暖的胸膛的男人,那個雙臂有力的男人。那個曾經在英國的風雪中將她帶回家的男人。
從來沒有這樣過,這樣義無反顧的一頭扎進一個懷抱,像撲火的飛蛾。
虛弱無力的葉曦和抬起雙臂圈上男人的腰,雖然沒有力氣卻依舊忍不住緩緩的收緊自己的手臂,緊一點再緊一點。
傅紀年的心在她一頭撞進自己懷裡時,被狠狠的紮了一下。
他的呼吸不如剛才那樣從容,開始變得有點凌亂,視線所及之處是她頭髮烏黑的頭頂,正擱在他的胸。膛,消瘦的肩膀上下的抖動。
她在哭,她還是在哭。
這兩天,她總是哭著的,睡著了也哭著,哭著也不肯醒來。
他心痛,抬手圈住了她,往自己懷裡圈,發現她的身體一片冰涼。
“我做夢了。”葉曦和開口,聲音異常的嘶啞,往日的清脆如夜鶯的聲音不復存在。
傅紀年薄唇微啟,一隻手落在了她的後腦勺,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她柔軟的髮絲,似在安慰一個孩子。
他說:“做過的夢醒來不能說。告訴我,你餓不餓?兩天沒吃東西了。”
“我做夢了,我在跑,一直跑一直跑,那條路好長好遠沒有盡頭一樣的。然後我夢見我媽……還有我爸……他們、他們……”葉曦和的聲音抖得很厲害。
“別說了。”傅紀年的聲音很輕,怕稍微大聲一點就嚇到懷裡的人一般。
葉曦和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嘴裡繼續說著,雙眼空洞的看著他身側的窗外,外面的雨下的越來越大,雷聲也一個緊接著一個。
“我媽拿著一把刀,刀上好多血,我爸他、他不動——”
“別說了!”
傅紀年突然吼了一聲,額上的青筋凸現。下一秒,他就後悔了,閉上雙眼將懷裡的人收緊。
葉曦和還在繼續,繼續著那個漫長的夢境。
傅紀年低頭,一個很輕的吻落在她乾裂的雙唇上。他壓著她的唇不離開,阻止她再出聲回憶那天發生的事情。
他輕聲的哄慰:“不準再想,有我在。”
葉曦和愣住,沒再出聲。乾裂難受的雙唇上,那雙男性的薄唇冰涼的壓著她的,她空洞的雙眼看著眼前男人的俊臉,一眨眼,落下一滴淚。
她哽咽著:“傅紀年,為什麼,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為想你嫁給我。”
“我說過你會後悔的,你會的。我是那麼不堪的一個人,你會後——”
“餓不餓,我煮麵給你吃?”
傅紀年打斷她的話,也離開她的唇。
他牽著她的手,走到廚房的裡面,走到冰箱門口鬆開她的手。他開啟了冰箱拿出一袋未開封的義大利麵轉頭看著她,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