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個世界的兩千多年前,那位駕長車,率三千門徒周遊列國的孔老夫子提出了“人之初,性本善”這一儒家思想。
二當家老孟同志將這一思想發揚光大,且在《孟子·告子上》中寫到“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
只是到了三當家老荀這邊,則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徐錦鳳揉了揉額頭。
人性之複雜,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不過他倒是覺得,一個新出生的嬰兒懂個屁啊,和善惡有個毛的關係?
人之初,性本無?性本空?
也不對。
哪怕是新生兒也算是有著自己的脾氣的。肚子餓了會大聲哭鬧,在本能的驅使下會尋著奶香味去搶奶吃。這就是為了活下去的本性,無關善惡是非。
呼!
徐錦鳳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有關人性的問題太複雜了,先賢之言也不過是一家之言,何況他乎?
所以,徐錦鳳決定先放一放。
著書立言,可是關係著他今後的成聖之路,萬萬不可大意。
就好比立言。他確實可以直接將牛皮吹爆,效果拉滿,說出一些語驚四座的驚世名言。比如“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口號一旦喊出來,絕對能夠唬住滿朝文武,乃至人前顯聖。
但喊過之後呢?
有些東西,是不能白嫖的。即便領悟了【指鹿為馬】、【顛倒是非】這等儒道神通也不行。
立了言,就要為之奮鬥一生,將之實現。
如若做不到,那麼就無法成聖。
這就像那位發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宏願的地藏菩薩一樣。
所以,他十輩子都成不了佛。
人只要有慾望,那麼地獄就不會空。
這就是人性。
想來那位菩薩,現在是萬般後悔吧?
這就是裝逼過了頭要付出的代價。
而著書亦是如此。
一旦在書中闡釋了自己的思想、觀點、意志,那麼今後的一切言行,就不可與書中的思想相違背。否則,文心會直接崩裂,一身儒道修為將煙消雲散。
他只是想要給剛入學堂的孩子們寫一本啟蒙讀物,真沒必要牽扯到著書立言這等大事上來。
著書立言於他而言還早著呢。
他而今不過秀才境,小小幼苗一株,文氣粗不過一拳,長不過一丈,還需不斷積累,等哪天真正成為了大學士,才有資格著書立言。
想明白後,徐錦鳳換了一張文紙,提筆寫下了“笠翁對韻”四個大字。
《笠翁對韻》可沒有牽扯到什麼思想觀點,只是單純的押韻,朗朗上口,孩子們讀起來自然會輕鬆快樂許多。
而且,對孩子們以後作詩還有好處。
需知儒道戰詩乃是儒道對敵的重要手段,舉人境就能施展戰詩。
想要戰詩更加多樣性,自然要多多鼓勵儒門學子吟詩作詞。
“天對地,雨對風,大陸對長空。山花對海樹,赤日對蒼穹……”
徐錦鳳稍稍凝神,絲絲文氣自文宮中溢位,匯聚於筆尖之上。
他輕輕落筆,字跡便歡快地躍然於文紙上,宛若一夜春風拂過,含苞待放的花朵競相開放起來。
妙筆生花!
這才對嘛。
他又不是著書立言。他只是搬抄謄寫了一部兒讀物,一本充滿趣味性、朗朗上口的儒道啟蒙讀物。
幸好曾經的他也是被逼著翻閱過《笠翁對韻》,上雖然只背會了最前面的《一東》、《二冬》、《三江》等九首,但擁有了【過目不忘】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