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後,槿鹽發現,玄聿的身影似乎在寢殿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每每夜晚,偌大的殿宇冷清得彷彿只剩她一人,而窗外的魔焰長明,卻照不進她的心底。
魔宮中的傳聞也漸漸傳入她耳中。
據說魔界各域最近變得不太平,內亂四起,連邊境的結界都出現了鬆動。
玄聿每日都要處理各地送來的緊急奏報,與魔將們商議對策,幾乎連片刻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槿鹽雖能理解,卻不由心中升起一股失落。
她獨自坐在軟榻上,目光落在不遠處案几上擺放的茶盞,心中浮現出他最後離去時冷峻的背影。
那一晚的溫存,似乎成為了一場短暫的幻夢,而如今的距離,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與其在這裡獨想,不如現在就去找他。
誰知剛到書房,就看見墨邪從裡面出來。
槿鹽連忙上前詢問,“到底發生何事了?”
墨邪被她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拍拍胸脯回答:“沒...沒什麼啊”
“你結巴了,肯定有事瞞著我”,槿鹽仔細觀察著墨邪的表情,終於在他臉上捕捉到了一絲慌亂。
“說!”槿鹽兇他
墨邪抬起雙手舉過頭頂,“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便轉身跑開,消失得無影無蹤。
盯著他消失的方向,槿鹽覺得莫名其妙。
隨即敲了敲房門,不等裡面回答就推門而入。
書房內,昏暗的燭光搖曳,照亮滿案堆積的卷宗和未及批閱的奏報。
玄聿背對著門站在案前,寬大的魔王披風垂落地面,顯得身影更為高大而冷峻。
他低垂著頭,似乎正在專注於某份密報,連槿鹽推門而入的腳步聲都未讓他轉身。
槿鹽看著他忙碌的模樣,心疼頓時湧上心頭。
她走上前幾步,聲音低低地開口:“玄聿,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一直避開我?”
玄聿聞聲微微一頓,但並未立刻轉頭,只是緩緩將手中的密報折起,放在一旁。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聲音低沉而略顯疲憊:“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寢殿好好休息嗎?”
槿鹽忍不住委屈道:“偌大的寢殿只有我一人,你讓我怎麼休息?而你呢,日日夜夜埋首於這些事情,卻連一句解釋都不願告訴我。”
玄聿終於轉過身來,那雙深邃的藍瞳中帶著一絲倦意。
他注視著槿鹽,眉頭微蹙,似乎想開口解釋,但卻遲遲沒有說話。
見他沉默,槿鹽心中的委屈更甚,開始質問起他:“玄聿,我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避著我?是怕我添麻煩,還是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我何時說過不需要你?”
“那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槿鹽咬著唇,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難道在你眼裡,我只是個連幫忙都做不到的人?”
玄聿看著她那倔強而委屈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語氣低沉卻柔和:“不是這樣的...”
話還沒說完,懷中的人兒突然無力癱軟。
玄聿緊緊的摟住,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輕聲說道:“你是我的命,我怎麼可能讓你陷入危險”
“你這樣做不怕她恨你麼?”墨邪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玄聿依舊埋著頭,低聲道:“如果這場戰爭我贏了,無論她多麼恨我,我也認了。”
“若沒贏呢?”
“那就麻煩你幫我轉告她,好好活下去...”
而後,他將槿鹽抱回寢殿,步伐沉重而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