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說:“上車。”
沈敘在原地沒動,他說:“我叫個車就行。”
段知淮開啟車門下來,他接過沈敘手裡的東西,好幾個塑膠袋,分不清是什麼,一股腦往前座上一塞。
“今天聚餐,算是慶功宴,大家都到了,又是你遲到了。”段知淮說。
“我也沒什麼功勞,我就不去了。”
沈敘又是拒絕,段知淮表情有點不太好。
段知淮拉開車門,在他略有些冷淡的視線中,沈敘嘆了口氣,爬上了車。
車裡的氛圍有些尷尬,沈敘僵坐在位置上,他的餘光不停地落到段知淮身上。
課題熬完了,他又恢復了帥氣,鬍子剃得很乾淨,黑髮很蓬鬆,灰色衛衣衛褲套裝顯得學生氣十足,看起來像個嫩生生的高中生。
沈敘想起那天段知淮特地打電話把自己分到另外一組這事,今天卻又不打招呼地出現在高鐵站,忍不住開口問:“你專門來接我的嗎?”
“不在別人面前就不和我裝陌生人了嗎?”段知淮反問他。
他今天估計是心情不錯,語氣裡柔和了不少。
沈敘真覺得自己瘋了,估計是被段知淮兇久了,竟然還能從這種語氣裡聽到一絲的寵溺。
他抿唇,低聲反駁:“沒有裝陌生人。”
“你喊我師哥。”
“本來就是師哥。”
段知淮扭過頭,神色認真。
“所以你是知道我在這你才考過來的嗎?”
沈敘遲疑的神情給了段知淮答案,消融在眸間的冰又逐漸凍住。
沈敘愣住,怎麼感覺好像又生氣了。
段知淮為什麼變得這麼容易生氣。
想哄,但又沒立場哄。
算了。
◇ 看起來好脆弱
沈敘的社交活動在本科的時候就少得可憐,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起,幾乎喪失了和其他人交朋友的熱忱。
這段時間,大家都相處得熟了不少,坐在角落裡的人更容易被注意到,喊著一塊來參加遊戲。沈敘找不到什麼拒絕的由頭,只好硬著頭皮接過發到手上的遊戲牌。
段知淮從進門起就被簇擁著坐到了最中間,他眼底含著笑,被數道視線關注也不顯侷促,比起高中那次聚餐中坐在原地一聲不吭的段學霸,他現在實在是像極了一個遊刃有餘的大人。
沈敘也挺佩服在座的研究生們,選的遊戲是他們讀高中的時候都不玩的國王遊戲,規則很幼稚,也很刺激。
沈敘幸運地水過了幾輪,直到他抽到國王牌,慢吞吞地舉起手後,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帶了過來。
“三號唱首歌吧。”沈敘說了個非常簡單的要求。
三號是彭鵬,大家本來還吐槽沈敘的要求實在太小兒科,誰知彭鵬那口嗓子和公鴨沒什麼區別,唱歌悅耳的效果沒達到,節目效果倒是不錯,他一邊唱,一邊有好幾個機位跟著錄,彭鵬在一眾嘲笑聲中硬著頭皮唱完了一首歌,他臉都羞紅了,嚷著讓大家趕緊把影片刪了。
嘈雜的包間氣氛瞬間達到高潮,大家笑得前俯後仰,沈敘也忍不住跟著彎了彎唇,盪漾在眼底的笑意在與對面的段知淮對視上之後瞬間頓住。
他在看他。
沈敘端起酒杯的動作比段知淮要熟練很多,輕抿一口後,他避開對面那道視線,接過新的一輪牌。
抽完這張國王牌之後,沈敘感覺自己徹底加入了這場遊戲,連著被點到了好幾輪,終於逃脫了兩輪之後,又被點到了。
“六號把七號的最外面的一件衣服脫掉——”她頓住,吊了一下大家的胃口,“只能用嘴。”
此話一出,大家都沸騰了起來,除了沈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