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杯子放到床邊,輕輕靠近,吮掉了他嘴角的藥。
段知淮的手像招呼小狗似的把他抱在懷裡,從沈敘身後摸到他的頭髮,輕輕揉搓著。
“會傳染的。”他用氣聲提醒道。
沈敘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仰頭看他:“不在你生病的時候刷點存在感,怕你又哭。”
段知淮呼吸有些沉重,用力閉上發熱的眼眶後,他感覺到下巴和唇邊落下了幾個輕輕的吻。
“段知淮,你看起來有點難過。”
無盡的愧疚將段知淮緊緊包裹住,在生病的脆弱時刻,拼命從眼眶中淌出的眼淚漫進發間,他有時候也會恨自己不夠狠心,在見到段晉澤衣衫襤褸地蜷縮在警局外的椅子上時,不受控制地泛起惻隱之心,血液裡奔湧的親緣鼓動燥熱著。
段知淮不想代替任何人原諒他,也沒資格代替任何人原諒他。
這麼看來,他也是壞人。
愧疚和難過像是一雙毫不留情的大手,把段知淮的心臟用力攥住,擠得他無法呼吸,將懷裡的人更緊地抱住,段知淮喃喃問道:“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脖頸相交的兩個人已然成為彼此最親密的一部分,更是對方心臟最柔軟的那塊肉。
“會。”
沈敘說。
兩個人的傷全都收拾好的時候已經是一週後的事情,再次坐到實驗室裡搗鼓還沒弄完的資料時,沈敘都覺得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像一個不真切的夢,眨眨眼便醒來,他又成了那個為畢業發愁的可憐學生。
“你進度怎麼一下就趕超我了?”
張可怡收拾東西的手一頓,不滿道:“什麼叫一下,你可是半個多月都沒來,我的效率雖然慢,但好歹也是泡了好幾個通宵的。”
她晃著已經裁定成冊子的一本厚厚的論文,有些得意道:“已經給導師看過了,他說很不錯喲。”
沈敘輕嘆了一口氣,把視線放回面前枯燥的資料上。
“今晚他們約了聚餐,你別搞了,跟我們一塊放鬆放鬆去。”
“我已經落後很多了。”沈敘頭都沒抬。
“那就更不差這麼一兩天了啊。”張可怡拖著他的手臂,拿出感情牌,“這都快畢業了,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聚在一起啊,那不得能好好珍惜。”
沈敘把手臂從她懷裡抽了出來,無奈道:“行行行。”
他拿出手機給段知淮發訊息,張可怡湊過來調侃道:“沒見誰報備得比你還及時。”
“你能不能別說去酒吧啊?你這傷才剛好,那學長能讓你去嗎?”
“家裡我說了算。”
張可怡詫異的表情惹得沈敘有些惱怒,她又忍不住笑。
這樣的沈敘,可是比剛認識那會鮮活多了。
◇ 名草有主
今天來聚餐的除了有他們這屆的準畢業生,還有幾個新生,年輕人充滿了期望的紅撲撲的面孔就是不一樣,一口一個師哥喊得可甜了。
“真羨慕他們啊,還沒經歷過課題的摧殘,青春洋溢的。”張可怡感慨道。
沈敘彎唇輕笑。
“師哥,是不是到了研三就沒什麼課了呀?”
“我們導師是不是有個實驗室,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參與他的實驗嗎?”
“小子,那得看你表現了。”
“那就是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