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收到了你的媽媽,洛蒼蘭的求助訊息……”
……
車子幽幽開進車庫,鄺春曉從座位上下來,臉上掛著幸福的笑意。
不為別的,只為了他剛剛出生的小曾孫感到喜悅。
他孫子成婚早,生孩子也早,就在鄺春曉即將滿八十歲的這一年,也就是今天,他的小曾孫順利出生了。
人的年紀越增長,越容易對衰老憎惡,覺得“一個老年人不過是卑微的物品,披在一根柺杖上的破衣裳”,然而對新生總是充滿欣喜,如同望著朝陽升起,心中迸發希望。
是的,衰老令人厭惡,當他坐到窗前,覺得夕陽的光芒都刺目時,這個想法到達了頂峰。
他按動著機械臂上的觸控按鈕,薄薄的一層窗簾無聲合上,光芒消減,他渾濁的肉眼才勉強適應了下來。
輔助的眼鏡可以讓鄺春曉看得更清晰,而且眼睛也不會那麼敏感,但是他身上已經有一條機械臂,再戴上一副智慧眼鏡,一個老頭打扮成這樣,太嚇人了。
尤其當他的夫人,撫摸著他的機械臂,流露出的複雜目光,讓鄺春曉放棄了這個想法。
要是可以把智慧視網膜直接植入眼球上?
聽上去有點嚇人,不過這是值得嘗試的點子。他雖然退休了,但是哪天有活力的話,也樂意組織一個小型專案,帶著一群年輕的孩子,做做實驗。
不得不承認,他喜歡跟年輕的孩子待在一起,比如龔睿彬,可惜這孩子有些懶惰,也沒什麼追求,雖然有靈性,但是荒廢了太多。
鄺春曉想著稍微坐一會兒,平復因為曾孫出生狂喜後的疲憊,然後吃點藥就準備睡覺。
鄺春曉安靜地坐著,彷彿要和周遭的一切融為一體,然而訊息的提示燈亮起,打破了屋內的沉寂。
一個很久沒有聯絡的聯絡人放來了訊息。
“鄺先生,救救我的孩子於笠!”
於笠……好熟悉的名字。鄺春曉檢視聯絡人寫著:洛蒼蘭。
他精神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是熟人的女兒。
“其實我和你媽媽聯絡得不多,但是早些年我和你外公外婆很熟悉。”
於笠坐在一邊,對於鄺春曉出手只是覺得有些意外,他意外的是巧合。幫助自己轉移檔案的人恰好是龔睿彬的老師,而鄺春曉幫忙的契機和父母有關,這是於笠能夠猜到的。
“我夫人不是這裡人,她來自東方。她年輕時嫁到北川,但是沒幾年,北川就亂成一鍋粥。她的前夫遭受迫害,死在鬥爭中,而她也四處逃難,最後偷偷上了一條偷渡的船,來到沃雀。”
“當初我夫人窮困潦倒,還沒有合法身份,差點就被本地的黑幫給吞沒掉,幸好你外公外婆的慈善組織及時到達,讓我夫人吃了飽飯。後來也在他們的協助和國家大赦下,夫人得到了合法的身份。”
“我夫人較旁人要聰慧許多,很快進了你外公外婆的慈善組織,認真做事,不為別的,只為了回報。”
“我也是在一次放課後,帶著教案恰好碰到慈善運動在大學前舉行,也就是那一次我和夫人相會相識,最後相愛。”
“雖然你外公外婆去世後,我和你們一家聯絡不多了,但是你媽媽小洛在危急時刻想到向我求助,我自然是要救的。我夫人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
“我當時沒有找到你的人,但是查到你的檔案軌跡不對勁,所以先聯絡朋友,幫你調動檔案,直接和我放在一塊。後來查到你安然無恙,我也覺得沒必要冒頭出來領功,就時不時跟龔睿彬說,好好照看你。”
“那傻小子,竟然沒聽明白我的意思,還反問我怎麼還認識你。”
龔睿彬自然不傻,畢竟他的老師突然關懷自己認識的網路好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