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笠透過後視鏡瞥向後座僵硬的兩人。他們兩人看上去非常稚嫩,差不多十八、九歲的模樣,雖然於笠自己看上去也差不多。
女生剪了短髮,將短髮燙成貼頭皮小卷卷,很有古典美。不過她戴著泛著金屬光澤的唇環和鼻環,臉上化著濃豔的煙燻妝,配上酒醉般的腮紅以及醒目的雀斑,看上去很是另類的新潮。男生和她風格相近,染了一頭粉紅色的頭毛,同樣戴著唇環,仔細觀察,還能發現兩者的唇環是情侶款。
他們的裝扮遠遠算不上奇異,現代社會的年輕人總是以各種形式來展示自己,或者說每個時代的年輕人都是如此。大家早已習以為常,並不會覺得他們有多麼扎眼。
如同於笠這般的,更是淹沒於人海。
但是後座的兩人此時對上於笠黑漆漆的眼珠子,不由得臉色一白。
“剛才是你遞的水?”於笠眼神投向坐在最邊上的男生,男生臉貼著車窗,眼珠子迷離地望著車窗外。
於笠這時候心裡有些疑惑了,這兩個人光從外表來看,大概只是兩名學生,而且從他們慌亂的眼神中看不出敢對自己下狠手的膽子。
“是我。”女生開了口,她身旁的男生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於笠本來還想問一問水裡放了什麼,不過這個答案,直接問於藍雪就好。她的識別能力或許能夠識別出來。不過即使識別不出來也無所謂,要殺他是一個事實,不論什麼手段都沒有辦法改變。
“所以有第三個人嗎?”於笠問。
於笠的話一落下,後座的兩人同時停滯了一秒,他們的眼神往四處瞥去,心中的驚慌早已展露無遺。
他們是覺得自己會把他們怎麼樣嗎?於笠暫時沒有違法犯罪的想法,而且就幾百米的路程,車子一會兒就到達,於笠讓他們上車的目的只是想把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好讓他們不渾水摸魚跑掉。
他們的表現完全不像能夠想出種種毒招的人,但是愚蠢的邪惡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兩個人沒有吭聲。
車子很快抵達西區大門,於笠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率先下了車,走到服務生面前,附在他耳朵邊說話。
服務生點選耳機,對著耳機低聲說了幾句,朝著於笠點頭。
在於藍雪的注視下,這對男女很是不情願地下了車。他們低垂著頭不敢吭聲,彷彿被抓住的犯人,完全束手就擒。
他們在服務生的引領下,走進西區的酒店。西區酒店的裝潢和東區的大同小異,幾人來不及觀察酒店的裝飾,就一齊走進電梯。
這對男女站在角落裡一聲不吭,而於藍雪和於笠都站在靠近電梯門的位置。電梯門是張明淨的鏡子,於笠草草觀察了一下那兩人,才注目看向鏡子裡的他和於藍雪。
他最近不修邊幅,頭髮又長長了些,髮尾已經接近肩膀。額頭前的幾簇劉海落在眼前,有些遮擋視線。他將細碎的劉海撥到一邊,心想等一切結束,把頭髮直接剃掉。
他將目光移向一旁的於藍雪,對方破碎的長裙在燈光下顯得愈發觸目驚心。不過於藍雪似乎毫不在意,因為她只是個機器人,機器人怎麼會在意自己的外觀呢?
但不知道為什麼,於笠隱隱覺得,即使於藍雪是人類,她也不會在意。
如果於藍雪是人類,她會在意什麼呢?
不知道為何,於笠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愧疚,這愧疚從何而來,他不清楚,但是他明白這愧疚是對於於藍雪的。
他對於一個人機器人能有什麼愧疚的原由?
電梯很快到達負一層。於笠的本意是想帶這對男女進入秘密接待室,好好盤問一番,他只是一問,沒想到酒店真的有這樣的地方。
負一樓依舊是復古的裝潢,走在這裡和走在酒店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