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笠靠在座位上,戴上最新款的通訊耳機聽歌,閉上眼睛,一副不要煩我的模樣。
司機老何在他家開了快四十年的車,從一個年輕小夥變成一個花甲老人。他時不時瞥一眼後視鏡,看著全程閉目養神的於笠,嘴巴張了張,但是每次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等車子開到房子正門口,他才清清喉嚨,提醒於笠:“小笠啊,到家了。”
老何將於笠推下車,推向正門。
門口站著一對夫婦和一個十八歲的少年。
那少年往前走了一步,又立馬頓住腳步。
“你是?”那個少年有些遲疑,打量過來的眼光並沒有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你是於望。”於笠遠遠瞧見面前的三人,就認了出來。
尤其是於望,和自己長得六分像,前陣子還在直播裡看到,自然不會認錯。
而他身後的一對夫婦,就是他的爸媽了。
他記憶中看起來獨當一面的夫妻兩人,如今都顯出老態,鬢白的頭髮和即使保養也消不去的皺紋將單薄的兩人襯托成兩枚枯葉。
“媽,這就是我傳說中的哥,我們倆長得好像啊。”於望湊了過來,向他打招呼,“於笠哥你好,仔細看,感覺你和我媽屋子裡放著的那張照片不太像。”
“我病脫了像,睡了二十年,有點變化很正常。”和跳脫的於望不同,於笠看起來安靜許多,他坐在輪椅上,神色平常地看著面前的一家三口。
在這樣酷暑的天氣,他的媽媽洛蒼蘭女士依舊穿著件薄披肩。洛蒼蘭看著自己一看過去就轉移目光的於笠,不由得嘆口氣。
“於望,走,回屋吧,你哥哥在外面曬著不好。”她拉著丈夫折身進屋。於望“誒”的答應,抓起於笠輪椅推把就朝著大門衝進去。
兀然的加速,差點把於笠的魂甩飛,他的身子搖擺不定,忙不迭地抓住大門門框。
“於望,我可以自己進去。”因為衝勁太大,於笠的手幾乎是打在門框上。他本來脆弱的身體受這麼一出重擊,完全是雪上加霜。
於望見於笠攥住手,一副吃痛的模樣,才發覺自己的不對,忙撒開手。
“對不起,對不起啊哥。我見到你挺高興的,真的,有點忘乎所以了。”於望連忙湊過來,盯著他的手,“手受傷了嗎,要不要光子儀給你治療一下。”說罷他站起來喊正在和洛女士夫婦說話的阿姨去拿治療光子儀。
好在拍打的痛苦算不上大事,於笠趕忙攔住興師動眾的於望。
這棟房子的裝潢和二十年前沒有多少差別,只是翻新了一下。他記得自己的房間在二樓右側第一間。
“宋姨。”他朝準備去拿治療儀又被打斷的阿姨,“我的房間還是二樓右邊的那間嗎?”
宋姨也是他家的老人了,她擦了擦手,邁著小步迅速走到於笠面前,“小笠啊,這麼多年了,能回來就好。”
二十年,對於很多人來說,算是上是人生的四分之一了。
她檢視著於笠,手輕輕拂過於笠的臉頰,淚水幾乎要流出來,“臉色怎麼這麼差,身子也瘦成這樣,一點肉都沒有。阿姨待會燒幾個好菜,補補營養。”
她注意到沙發區洛女士夫婦投過來的目光,連忙擦掉眼淚,破涕而笑,“你看看我,年紀大了,情緒就容易激動。我們小笠能安然回家,是喜事啊。”
宋姨推著輪椅走到電梯前,說:“你之前住的房間現在小望在住,我給你重新收拾了間房間出來,就在小望房間對門。”
於笠點點頭,進入電梯前,掃了一眼客廳。
於望一屁|股擠進洛女士夫婦中間,抓起一隻蘋果就啃了起來。洛蒼蘭把很大一隻的於望摟在懷裡,撓他癢癢。於望嘴裡嚼著蘋果,一邊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