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各種壞脾氣和怪毛病就冒出來,真是有問題。
“是因為你們的態度。”丹菲低聲道,“你們並不在乎太子會有什麼遭遇。你們不介意看著他被韋皇后玩弄,也並不怎麼同情他的遭遇。”
“哦?”崔景鈺反應很漠然,“你替他不平?”
“他是君,你們是臣。”丹菲道,“君有難,臣不該救助之?”
崔景鈺面容平靜望著她,眼神溫和,像是注視著什麼純淨而美好的事物。
“令尊是一個忠勇有加、有情有義的前輩。”所以才養得出這樣一個端方善良的女兒來。
“那當然!”丹菲提起亡父,目光充滿了懷念,“家父一生行直坐端、耿直方正、嫉惡如仇。他這一生都堅信邪不壓正,相信天地間正氣蕩然。我有時候覺得也許他將世事想象得太美好。可是輪到我自己親生經歷的時候,卻忍不住和他想到一處去。”
崔景鈺靜靜地注視著她拂曉微光裡朦朧的面孔。她輪廓秀麗,眉目如畫一般精緻,充滿了無法比擬的、靈動的神采。
丹菲自嘲一笑,“也許你們都在笑我太單純幼稚。我父親給我灌輸的忠君之理太過強烈,我一時沒法理解你們是怎麼做到這麼冷靜的。”
“忠君,也有很多種情況。”崔景鈺輕聲道,“我們忠君,更忠能為君之人。太子生而為君,是他的命。但是以他的資質,並不配為君。”
這話已是忤逆之言。也就是此刻,四野空曠寂靜,仿若與世隔絕,崔景鈺才對丹菲說出了心裡的話。
“不論我還是郡王,都不僅僅是在忠君,亦是在用背後整個家族的資源,家人的命運,來輔佐君王。我們從來不是一個人,所以也沒有辦法單憑意氣行事,而要權衡斟酌,選取最有利,至少是最安全的一條路來走。”
“那不救太子,於你們又有何好處?”丹菲道,“廢了太子,韋皇后正好可以擁立安樂公主……”
“安樂絕無可能做皇太女。”崔景鈺嗤笑,“不過是她自己痴人做夢罷了。就連武家、韋家,都並無擁立她之意。女帝根基薄弱,名不正言不順,她又從無賢德名聲,群臣百姓如何擁戴?既然花那麼大力氣廢了太子,至少也要立個明正言孫的儲君才是。”
“溫王。”丹菲道。
崔景鈺微微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韋氏和武氏勢力只會更大。”丹菲眉頭深鎖。
“由他們去。”崔景鈺的眉眼裡都是傲慢與不屑,“多行不義必自斃。現在他們風頭雖盛,做事卻還略有分寸,臣工們尚且能容忍。可等換了太子,韋氏真的大權在握後,野心便會不再受約束。你看那蔓草,最初長在牆角,並不起眼。而後長滿牆壁,也尚可忍受。可等它攀爬到屋脊上,人人都居住不安,都想將之除去。”
丹菲明白了,“到那時候,你們無需費盡精力、苦口婆心去說服別人同你們協作。你們只需要振臂一呼,自然會得到滿朝響應。”
崔景鈺讚許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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