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扶著宜國公主一把。”太平道,“好一個如花似玉的人兒,磕傷了頭可不美了。”
明河力氣極大,一把就將李碧苒托住了。李碧苒渾身發抖,哭得梨花帶雨。無奈屋中沒有男人,她這模樣打動不了太平的心。
婢女送上來水盆帕子。李碧苒一邊淨臉一邊落淚,道:“是侄女兒糊塗,被利祿燻了心,瞎了眼。侄女當時身在突厥,吃盡苦頭,心裡一時不平,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太平坐下,抿了一口熱飲子,慢條斯理道:“你為何要做這事,又是如何計劃的,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你如今是個什麼想法?”
李碧苒停了哭泣,驚疑地朝太平公主望去,“姑母這是……”
太平冷淡地注視著她,道:“我看你也並不甘心只做一個養尊處優的尋常公主,一生倒頭不過被史官寥寥記上幾筆罷了。可你卻是用錯了法子,稍有不慎,可就是要遺臭萬年的。你辛苦出塞和親一趟,命都險些丟了,想必也不是為了那樣一個結局吧?”
“姑母教訓得是!”李碧苒忙道,“侄女糊塗,險些釀下大錯。”
太平重新拿起那信,道:“你知道,這信本是要送到何人手中的嗎?”
李碧苒心裡有些想法,一時說不出來。
太平冷笑道:“這並不是送給皇后的密信,而是送給臨淄郡王的。”
李碧苒先是鬆了口氣,又轉而驚疑,臉色數變。
“崔景鈺如何得到這信的,我並不在乎。他送信給三郎,而不是交給聖人或者皇后,可見也有他的思量。不過若不是我中途截了來,難保這信不會落到皇后手中。”太平公主說到此,哼了一聲,“你和韋敬還真想得出來。你們打算怎麼讓安樂選中你們家那個韋五郎?”
“我們也知道安樂心繫崔景鈺,同別的男子都不是認真的。”李碧苒心虛道,“於是我們想,若是安樂能不巧懷上了韋家的孩子,再去皇后那裡活動一下,也許安樂就會認了。畢竟她當初也是鬧著要嫁崔景鈺,卻是大著肚子嫁了武崇訓的。”
“法子倒是不錯,不過,你們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念想了吧!”太平冷聲喝道,“你只需要給我想清楚一件事,你如今到底姓的是李,還是韋?”
李碧苒惶恐地望著她,“姑母……”
太平目光陰鷙地盯著她,“你若姓李,此事就是我們李家的事,我作為你長輩,自當幫你掩蓋一二。你若覺得你還是韋家人……”
李碧苒渾身發軟,哀哀哭道:“侄女……侄女姓李!侄女是李家人!姑母饒命!”
太平將信丟到明河手中,伸手抬起李碧苒的下巴,擦了擦她的淚水,“既然姓了李,就要老老實實地做李家人。你是天家公主,斷然沒有幫著外戚來奪自家江山的道理,明白了嗎?”
李碧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把頭磕得砰砰響,大哭道:“侄女全聽姑母吩咐!侄女再也不敢胡來了!其實侄女當初也不過一時衝動,丟了信後就後悔不已。無奈韋溫父子知情,拿此事要挾侄女,要侄女出手幫他們。侄女當時已是騎虎難下了!”
太平靜靜注視她片刻,伸手將她扶起來,拉到身邊。
“你這一招想的不錯,卻唯獨押錯了寶。安樂,是絕對登不上皇位的。”
李碧苒鎮定下來,略一思索,也不由得點頭道:“姑母說的是。安樂究竟是女兒……”
“她是不是女兒不打緊。關鍵是聖人心中並無意立她。”太平道,“聖人縱使再寵著皇后和幾位公主,心中究竟還是覺得這天下之主,只配由男人來做。如今雖然還沒立新太子,可是你只管看好,將來即位的,絕不會是安樂。”
李碧苒一邊思索,一邊點頭,“侄女愚鈍……”
“你不是愚鈍,你是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