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明也笑了笑,扭頭教育開始進入青春期的毛砣,這個年齡最容易衝動、學壞樣。
“毛砣,看人莫看表面,三姐說的也是對的,你莫看王端好象很和氣,那是你沒惹到他。要是你惹到了他,要不出錢、要不就要捱打了,他去坐牢不就是因為打架?我們家裡又不是沒有錢,不要跟他們樣強蠻霸道,讓人家背後戳嵴梁骨。”
自己以後是要讀大學、端公家飯碗的,哪會去跟王端這樣的人混?幾口喝完健力寶,覺得好喝的毛砣咂了咂嘴,將罐子又往嘴裡倒了倒,再倒不出來了才扔進旁邊的垃圾堆,答應得挺痛快,“嗯”。(未完待續。。)
第二十二章 心裡的毒蛇
深秋了,街上那幾棵枝繁葉茂的梧桐樹彷彿一夜之間變色,黃色的樹葉隨著秋風打著圈地紛紛而落,給崇鄉這個偏僻的山區鄉鎮增加了幾分秋意。
落英繽紛的梧桐樹下有一排三層的新房子,一間雜貨店旁邊空著一個新店面,紅木門上貼著紅紙‘招租’,剛吃完晚飯的店主王老闆正趴在櫃檯上抽著悶煙。倒不是因為剛才王端的手下從他這拿了一條‘白沙王’,也不是昨夜在牌桌上輸了個昏天黑地,欠了王端七百多塊錢,而是他心裡有條毒蛇在蠢蠢欲動,而且已經動了大半年。
真沒想到啊,一山之隔的崇鄉,鄉上發的土地證居然還是五十年代的制式文書,別說防偽水印就連編號都沒有。這要是到鄉政府報失、領新證,不就等於自己有兩個土地證,甚至三、四個土地證?
哎,要不是自己鄰縣的,這真是送上/門的發財機會。
昨天在李家明二嬸那又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極不好的陳和生,見四下無人走了過來,打趣道:“樹伢子,老婆偷人了?”
“死遠點!”
灰中山裝上有個菸灰洞的陳和生,跟王叢樹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一個是柏木村的,一個是鄰省山棗嶺人。十年前那場械鬥,兩人沒對砍過,也沒結下死仇,數年之後兩人又到崇鄉來討生活。世事就是這麼奇妙,兩姓人打架,打來打去都是些熟人、朋友,除了熟人、朋友打成了冤家對頭外,誰也沾到什麼便宜。
當年出盡風頭的陳和生伸手拿過櫃檯上的白沙煙,往自己嘴裡塞了根,用旁邊的塑膠火機打著火。看了看上次自己問過的店面還空著,陳和生突然心裡一動,小聲道:“樹伢子,你隔壁的店面120塊錢租不?”
一個多月前的店面,四五百塊錢好租,如今二百塊都沒人問嘍,炒起來的價格升得快跌得也快。沒見過了世面的崇鄉人,眼見著店租象過山車樣漲跌,有人歡喜有人愁,眼下這兩個都屬於愁的。
當然,王叢樹比陳和生還更愁,他這幢兩個店面的房子是借錢做的,從材料到人工欠了差不多三萬多塊錢賬。原以為能在國慶節前做好,可以趕上物資交流的機會賺一筆,沒想到工期晚了沒趕上不說,原來說好的銀行貸款一時又批不下來。前段時間手氣好,就想在賭桌上賺點錢,沒想到別人的錢沒賺到,倒把前陣子賺的全吐了出去,還倒欠王端兩千多。
臉色灰敗的王叢樹手指一彈,菸屁股劃了條弧線落在店前的馬路上,隨手將櫃檯上的煙盒、打火機塞褲袋裡,沒好氣道:“你不是租了李傳民的店嗎?生伢,你不要到我這問個價,又跑去跟別人講價,盡做些沒屁眼的事。
再說了,當初是你自己求著人家租的,現在看到店租跌了,就想反悔是吧?做人要講究,講出來的話要算數!”
“你說得好聽,我那個店是400!”
“操,人家林全保還是2500呢!”
“他賣車子多賺錢?一部車子就賺幾百,還開修車店,錢更賺得嚇死人!”
正心煩的王叢樹沒心思搭理他,拿起櫃檯上的雞毛撣子,撣了撣乾淨的櫃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