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昨晚的事情更印證了邢孃的猜測,只可惜蕭頌命格太硬。邢娘一心為了冉顏好,自然只求平安不圖名利,忍痛放棄。
“淨垣也不一定是真兇,或者說不定有同夥,我得去看看,否則她的同夥再來殺我滅口,豈不是更糟?”冉顏一邊由著晚綠服侍著穿上衣物,一邊安慰邢娘道,“等這個案件一結,我保證不會再摻和這種事。”
經過這件事情,冉顏也徹底明白了,大唐律法雖然已經比較完善,卻比不得她那個時代,連保住自己的實力都沒有,再繼續驗屍的話,保不準哪天就真的被滅口了,連身邊這些人恐怕也都會遭殃。所以她對邢娘說的話也絕對不只是敷衍。
看來只能另尋出路。
冉顏垂眸嘆息,就如同她一開始想好的,在大唐行醫賺點體己錢傍身,然後尋個良人把自己嫁出去。只是一開始的時候偏離了她原先設想的軌道,以至於一但參與案件,拿到解剖的手術刀,渾身的血液都本能的燃燒起來,早就渾然忘我。
這次的教訓猶如當頭棒喝,讓她清醒過來。
邢娘見她神色認真,眉間有鬱郁之色,便也不再阻止,只道,“娘子能明白便好。”
邢娘嘆息著看冉顏走出去,如果自家娘子不再任性,桑先生倒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就算沒有什麼博陵崔氏,憑著兩人的手藝也能過的不錯。
冉顏戴上冪籬,剛剛走出大門,便看見縮在竹籬邊的幻空,一張小臉比昨日見時更加蒼白,她見到冉顏出來,蹭的站了起來,聲音弱弱的道,“你昨晚說幫我驗屍的,還作數嗎?他們在挖母親的墳……”
“自然作數。”冉顏看著她,表情不自覺的便柔和起來,“不過,你能把昨晚的曲子再給我哼一遍嗎?”
幻空呆呆的看著冉顏,良久才道,“你不繃著臉的時候,真好看。”
冉顏怔了怔,卻聽她道,“那我唱了啊,你要說話作數的。”
說著便輕輕哼了一起來,淒涼的曲調裡帶著微微的稚嫩,冉顏慢慢走著,與她並肩往庵外去。
一路聽幻空哼著歌,靠近庵外時,便聽見尼姑誦經的聲音。
昨日經過的那個側門附近又兩個府兵把手,看見冉顏和幻空過來,也並未阻攔,冉顏一進門便看女尼們圍繞墳墓盤膝而坐,雙手合十,虔誠的誦著超渡亡靈的經文。
墳墓已經挖了一半,蕭頌見冉顏過來,不禁皺眉,卻並未問什麼,反而解釋案情道,“墳墓有一半的土是新埋的,顯然近期之內被人挖開過,不過表面草皮遮掩的極好。你昨日怎麼會在這裡?”
冉顏眯著眼睛,透過冪籬皂紗看著清晨的陽光,落在鮮紅如血的秋海棠上,“我聽見幻空的歌聲,便過來看看,不想正中了兇手的計謀。”
蕭頌目光銳利的轉向幻空,“昨晚為何到這裡來?”
幻空朝冉顏身後縮了縮,小聲道,“師父告訴我說是母親的祭日,秋海棠開的正好,母親能聽見我說話。”
第一百一十七章阮郎迷(3)
“秋海棠開的正好,母親能聽見我說話。”
晚綠聽的心底發顫,小聲咕噥道,“太邪氣了。”
蕭頌劍眉微挑,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幻空的師父是淨惠而不是淨垣,“你是說,你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母親的祭日,昨日令師才告訴你?”
幻空一抬眼迎到他的目光,又立刻朝冉顏身後縮了縮,小聲的嗯了一聲。
蕭頌目光在環視一圈,並未發現淨惠的身影,揚聲道,“來人,去請淨惠師太!”
在蕭頌這樣常年辦案之人的概念裡,沒有必然的巧合,除非有足夠的證據。
墳墓已經被全部挖開,裡面卻沒有棺木,而是一個水缸大小的木箱,看木箱上面的斑駁,顯然已經有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