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那麼說你,你千萬別多心;我心裡翻來覆去想的是讓你大哥知道一下好,他一知道我心裡就有底了,不然要我一個人擔著,我心裡也受不了;至於咱們姐妹之間把話一說開也就沒啥了,你說是不是?”
“那倒是!”
“再說正好你家大兄弟也來了,在我眼睛裡,你家大兄弟就是高人,我心裡有啥就當前你們說啥,我尋思讓大兄弟他給英子再出出主意。你看行不行?”
沒等劉敏說話,那邊英子鬆開捂臉的手,現出滿臉哭相,邊抹淚邊說:“我媽你也不用讓我東方叔出主意了,這書我是高低不能唸了!小紅妹妹,明天下晚你自己回學校去吧!英姐順便再求你一件事,你返校後到我的宿舍把我那行李給我捆一下,一半天農業社去馬車趕集順便就拉回來了。還有寢室手巾繩上有一條洗完的褲衩,你也給我摘下來,千萬別忘了。”
小紅著急了,一隻手搭在了英子的肩上說:“那可不行,咱們好不容易考上中學,哪有說不念就不念的道理呀!”
英子跪起扶炕沿擤把鼻涕又坐下說:“不行啊!事情別人不知道你都知道,在學校那頭不少同學都不理我,回家我爸又打我,這書我還怎麼念下去?再說明天我哪還有臉返回學校去呀?”
“那也不能不念!”
“我爸他不打我嘛?!這回我書不念了,天天在家讓他打,直到把我打死算拉倒!還不行呀?!”
正在門口站著的劉敏過來到英子面前,叫聲英子說:“你聽嬸說句話,書可不能不念,考上中學不容易不說,屯子裡有多少人在羨慕你和小紅,這你不知道吧?!”
英子瞅瞅劉敏,沒有吱聲。
“嬸兒還接著說,你姐妹倆上中學後,屯子裡誰都誇咱兩家,誇咱兩家都出箇中學生,還誇兩個中學生都是女的,每逢週六兩人有說有笑對對雙雙回家來,週日又對對雙雙返回學校去,誇的嬸和你媽聽了都合不上嘴樂,真替你倆高興,這書可是要好好念下去。至於出了事兒,你聽嬸話,你就咬牙挺著。再說正好咱家看病的你叔也在這,大家一會兒再幫你想想法子有多好呀?!”
坐在張石頭身邊的東方宙幾次要開腔都沒得機會,便就著劉敏的話尾說:“英子你聽叔再說一句,說來你爸打你,他倒是有點不對,一般來說,誰的兒子要有什麼大的不是,當父親的要打一下還勉勉強強,但小的不是也不應該打,應該給他講道理;反過來對自己的女兒,無論是大不是,還是小不是,都不應該打,女兒要勸才對;可我大哥打你一下,他也是在氣頭兒上打的,你當女兒的,千萬不能往心裡去。叔還要告訴你一句話,你爸背後和我沒少嘮過你,他說他稀罕你,稀罕的程度甚至勝過你小弟!這是小石頭不在屋,我這麼說;小石頭若是在屋,我不能這麼說話!”
張石頭聽東方宙一講,臉上露出笑容說:“兄弟你說的對,我還真是在氣頭上打一巴掌!我不瞞你說,你嫂子當我把話一講完,我這心啊冰涼冰涼的,覺得寒磣透了,更感到再也沒臉作人了,才打她一下;不然我不能打,我女兒我怎麼能打?!”
“這就對了嘛!女兒不能打的!再說,通其量才多大的事兒呀?!”東方宙說。
張石頭驚異問:“這事還小?”
“可不!不但事小,若我看都不算個事兒,無非是英子當她的班長叫夏什麼來著,啊對!叫夏玉玲,當夏玉玲說那句話,當然英子不該那樣說,但她倆都是女生,其實說也無妨,所以怪應該怪夏玉玲,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夏玉玲再當她們班班主任講,是不是呀?”
“我爸說的對!就怨夏玉玲,夏玉玲才不是物呢!”小紅說。
張媽樂了,對東方宙說:“兄弟!嫂子打比方說,如果學樣要問咱家英子自己有沒有那種事兒時,英子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