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中國已經有三年了,還是比較熟悉中國人的,中國人總是認為錢是萬能的,所以有錢的人為達成某個事項就總會用出錢的手段來。
這個年輕人想保住這個患者的胳膊也在這亂世之中拿出了銀錢,可是自己說必須截肢才能保住性命卻並沒有過多的糾纏。
他是醫生,病患死人見得多了便只會根據病人病情的本身做出判斷,而絕不會感情用事。
尤其從十二月初到現在,這座城市裡被日軍打傷打傷的中國百姓多了去了,作為虔誠的主的信徒他收治了成百上千的傷者,他當然知道該怎麼做。
既然那條胳膊已經保不住反而會危及生命,那也只能直接截下,而這個年輕人竟然也如此果斷,卻也不多見。
不過上述也只是亞瑟大夫個人的想法罷了,他在表情上並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
只是正當他揮了下手示意護士們去準備截肢手術的時候,他聽到了院子裡傳了轎車急促的鳴笛聲。
亞瑟大夫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這裡是醫院,這車也是肯定是他們醫院的車,也是作為院長的他的專車。
只是如此鳴笛卻是從未曾發生過的事情,就是在日本人對醫院周圍房屋建築進行轟濫炸時,也從未發生過。
而自日軍在佔據了這座城市後將這裡殺了得血流成河之後終於住了手,可是接下來日軍官兵到處在大街小巷裡蒐羅中國女人,對,是中國女人,上至七老八十下至幾歲女嬰,見到之後必姦淫。
而作為英國人的他日軍倒是不敢為難的。
於是他便經常開車出去也大街小巷的轉,遇到有中國女子直接就用車拉回到醫院來。
雖然有時也被日軍撞到過,可是日軍卻也不曾難為他。
至於其中的道理倒也簡單,英國比中國強大,如果日軍動了英國公民那就事涉兩國外交。
日軍侵入中國其實也象是甲乙兩個人打架,哪方都會尋求第三方的支援,或者就算是第三方不支援也會努力爭取對方的中立,誰都不會給自己主動再豎一個敵人的。
今天亞瑟大夫有兩臺手術就沒出去,所以他就讓自己手下的司機出去“兜風”了,只是誰曾想此時那車回來會如此鳴笛。
亞瑟大夫知道自己的車如此鳴笛那肯定是有事,暫時他也顧不得這個需要截去一條胳膊的人了,便匆匆忙忙推門趕了出去。
亞瑟大夫走了,那截肢手術卻是必須得做的,這裡是醫院,能做截肢手術的又絕不只是那亞瑟一人。
來送傷員的那兩個年輕人在身邊中國護士的吩咐下已經又把那擔架抬了起來,而這時那院子裡便傳來了亞瑟大夫大聲用英文抗議的聲音和日本人那聽起來嘰哩哇啦的話語。
一聽院子裡來了日本人,那兩個已是把把傷員抬起的年輕人不由得雙手下意識的就動了一下,於是那擔架就是一顫。
“別害怕,這裡是英國人的教會醫院,日本人不敢把這裡怎麼樣。”那個護士以為這兩個年輕人是怕日本人連忙安慰道。
於是那兩個年輕人瞬間便又神色如常。
那個護士也只是以為這兩個年輕人害怕了,卻不知道如果這兩個年輕人如果不是抬著擔架那絕對會把腰間的槍掏出來。
只因為那兩個人正是商震和仇波。
他們輾轉百里來到南京西南方向的這座小城,那就是來給正躺在擔架上的馬天放看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