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麼會麻?”
陸驚雷一邊皺眉,一邊麻利地幫她揉開了。幾年的軍旅生涯,又有張子青這樣的大夫做大哥,舒筋活絡的門道他還是懂一點的。
最討厭他明明幹了壞事,卻又理直氣壯的正義模樣。公孫筠秀把眉頭皺得比他還狠,說:“還不是被你壓的!”
陸驚雷停下手,面無表情地盯了她一會兒,終於控制不住,再次大笑起來。公孫筠秀被他摟在懷裡,無處可逃,只能聽任他笑個痛快,小臉紅得像一口氣打了二兩胭脂。
辰時,護送公主的人馬結集在城主府外,整裝待發。
公孫筠秀早上跑去偷見諸瑩與南彩兒未果,只好隨著李克勇他們一起在大門口等候。一同在場的還有程仕之。
他的神色如往常一樣沉靜安穩,彷彿昨天的衝動之舉從未發生過。公孫筠秀因為佛墜的事還有些糾結,想找機會與他解釋,卻察覺到他不著痕跡的閃避。放棄幾乎是瞬間的事,公孫筠秀覺得就這樣斷了也好,反正今後都不可能再與他有交集。至於心裡空悠悠的情緒,她也分不清是因為鬆了口氣,還是徹底了斷後的空虛失落。
不久,六公主賀蘭端琦在大王子賀蘭端烈的陪同下,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她仍是一身紅衣,襯著鮮活的面色,看上去容光煥發。
遠遠的,所有身份低微的僕從與軍士就開始行跪拜大禮,公孫筠秀也在其中。李克勇已是統領,只要躬身作揖即可。陸驚雷有傷在身,並未前來。
大王子為人冷峻,與六公主非一母同胞,實在算不得親厚,所以一路沉默著,直到將妹妹送上車駕,才道了句珍重。
諸瑩與南彩兒如今貼身伺候公主,自然要跟著她一起上車,匆忙中只對公孫筠秀投來一瞥,找不著話別的機會。
就在公孫筠秀感覺遺憾的時候,諸瑩卻突然挑簾下車,揮手將她招至車前。
六公主高高在上的聲音自車內傳來:“你之前說離了本宮便不知該何去何從。今天本宮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上車來,本宮就帶你回北澤。”
沒想到公主會突然說起這個,不僅是公孫筠秀,諸瑩也難掩面上錯愕。甚至已經轉身的大王子都停下了腳步。
公孫筠秀是他賞給陸驚雷的,要是賀蘭端綺把她帶走,無異於當眾駁他顏面。所以沒等公孫筠秀開口,大王子便不悅地責斥妹妹:“你又在胡鬧什麼?”
六公主坐在車裡,外頭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能從聲音裡聽出幾分冷意,“公孫筠秀是我的人,大王兄沒有問過我就隨意送了出去,如今我為她主持公道,怎麼能算胡鬧?”
“她不過是你陪嫁的樂女,為兄難道處置不得?”
“大王兄說笑了。只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大王兄難道不曾聽說過?”
兩兄妹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針鋒相對起來,公孫筠秀被夾在中間甚是難受,但旁的人也插不上嘴。畢竟這巴託城裡,誰也大不過他們兩個。
公孫筠秀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隔了兩天公主才對她說這些。如果是兩天前,她也許還會在去留之間猶豫,可現在……她已經做出承諾,這輩子都不會離開陸驚雷。
“那好。既是你說要為她主持公道,那吾就還她一個公道。”不欲與妹妹再作爭辯,賀蘭端烈把問題丟還給了公孫筠秀,“你若想隨公主回北澤,就自己上這馬車吧!”
說完,賀蘭端烈拂袖而去。
感覺全部的視線都集中在身上,公孫筠秀趕緊跪下,不卑不亢地說:“公主抬愛,奴婢感激不盡。”
南彩兒以為她要上來,立刻從車裡探出頭,問道:“你要上來嗎?”
她其實一點兒也不希望公孫筠秀上車,在她眼裡,陸驚雷就是公孫筠秀最好的歸宿。她如果跟公主回北澤就是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