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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徐可渝起初一言不發。
晚上發生的事,讓湯執覺得有些訝異,他既不懂徐家紛繁複雜的關係,也不懂徐升在徐家究竟算是什麼地位,唯一能確定的,只有徐升第一次見到他時,告訴他的那句“對可渝疏於關心”,絕對不是在謙虛。
湯執十分懷疑,徐升根本就不知道每當徐可渝遇到某些親戚時,會莫名受委屈。
遙遙看見房子的燈光時,湯執叫了徐可渝的名字。
徐可渝偏過頭來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你哥知道徐彥露那麼對你嗎?”湯執問她。
他發覺後視鏡中的司機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但他沒有理會,而是專注地問徐可渝:“他是不是不知道?”
徐可渝很輕地“嗯”了一聲,突然平靜地告訴湯執:“他以前不回家的,住在外公那邊。”
車在房門口停了下來,湯執替徐可渝開了車門,徐可渝走進去,管家等在門口。
這天晚上,徐可渝有些失魂落魄,不像以前一樣非要去湯執房間,自顧自走回了房。
過了許久,湯執快要睡著的時候,徐可渝卻忽然來敲了敲湯執的門。
湯執沒開門,隔著門問她:“怎麼了?”
徐可渝在外頭很輕地對他說“謝謝”,然後就走了,很難得地又讓湯執記起最早那個沉默寡言的徐可渝。
他內向無害的,羞怯善良的高中同桌。
說不清是為什麼,可能單純是閒著沒事幹,或者是拿人太多錢財,所以附贈很少的一點點關懷,第二天湯執起了個大早,站在樓梯旁,守到了徐升起床下樓。
徐升衣冠楚楚,湯執還穿著睡衣,睡眼惺忪地擋在徐升面前,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邊對他說:“徐總,早上好。”
徐升並不怎麼耐心地問湯執:“你有事嗎?”看上去一副不想聽到湯執說有事的表情。
雖然打過腹稿,但真的和徐升面對面了,湯執又猶豫起來。
說到底,他想對徐升說的話,都是徐升的家事,而他只是徐升僱來穩定徐可渝情緒的演員。
徐升和徐可渝怎麼溝通,和他沒有關係。
只是徐可渝昨晚像夢遊似得在湯執房門口說的謝謝,總在湯執耳邊迴響,催湯執硬著頭皮對徐升說:“徐小姐好像很需要你的關心,特別是和親戚在一起的時候。”
他本來還想繼續告訴徐升,徐可渝兩次遇見徐明悟兄妹時的詳細經過,不過被徐升的眼神攔了下來。
徐升看著湯執,起先沒說話,只是他的神情,讓湯執覺得他在建議自己立刻回房。
湯執站著沒動,又過了幾秒,徐升開口了。
“知道了。”徐升說。
但緊接著,他又像提醒似的告訴湯執:“不過你不必真的當她是你太太。”
湯執愣了愣,看著徐升,張了張嘴,道:“那倒沒有。”
徐升垂著眼,看了湯執片刻,突然又說:“昨天晚上你抱她的時候,不是很正常嗎?”
“試西裝那天,怎麼嚇成那樣。”他說得含蓄,不過意思不大客氣,像是在表達前幾天傍晚,湯執在客廳裡被徐可渝緊緊擁住時的失態樣子太過刻意,他覺得是假的。
湯執如鯁在喉,想同徐升爭辯幾句,但昨晚在晚宴上安慰徐可渝時,他是一直抱著她,因此也的確沒辦法反駁徐升的話。
他和徐升對視了許久,覺得自己好像是笑了笑,才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的兩週,湯執繼續盡心扮演徐升要他扮演的角色,陪徐可渝做這做那,不過沒再和徐升說過話。
當然,徐升顯然也並不在乎。
徐可渝加大了運動量,幾乎每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