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進來的那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包括謝玄在內。
謝玄滲人的目光挪開,趙玄當即鬆了口氣。
這信使,來的正是時候。
謝玄招了招手,信使手中的戰書立刻飛到他面前,漂浮在空中,緩緩展開。
他掃了一眼,嗤笑一聲:“拓跋野好算計,老夫輸了,南晉世家便要舉族投降,向北魏稱臣,與北魏慕容、宇文等大族並列。”
“他輸了北魏如何,戰書中隻字不提,是輸不起,還是認為自己必勝?”
“所謂保障南晉世家的利益更是可笑,南晉本就是世家共治,他將世家原有的利益一半拿走留一半,老夫還要對他感恩戴德不成?”
“來人,替老夫回他一句,要麼戰書重寫,要麼莫提此事。”
信使聞言就要離去,卻被謝慶攔住:“慢著。”
他走到謝玄面前,言懇意切道:“父親,近來天神教所屬宗師個個實力大增,潛伏在北魏的密諜冒死送出訊息,疑為天神教供奉的諸多天神自沉睡中復甦。”
“那拓跋野自二十年前輸父親半招無功而返,多年以來不曾挑釁,如今主動邀戰,必然有詐。”
“父親回應或正中他的下懷,不若直接回絕,讓他一番謀算落空。”
他的眼中閃爍一抹憂慮之色。
謝玄是謝氏乃至南晉的定海神針。
他不能輸,也輸不起。
拓跋野輸個一招半式,天神教依然是天神教,北魏還是北魏,南晉甚至無力反攻。
謝玄一輸,拓跋野一定會咬著他不放,命北魏大軍南下,傾覆由世家主導的南晉朝廷。
因此謝慶不敢讓謝玄去賭。
謝玄瞥了謝慶一眼,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無需多言,老夫不見得會輸,縱然輸了,萬佛寺也不會坐視北魏吞併南晉。”
謝慶還想再勸,可觸及謝玄冰冷的目光,不敢多言,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只希望真如謝玄所言,像二十年前那樣,再贏一次。
打發走信使,謝玄莫名的目光再度落在趙玄身上。
“爾等在此飲宴,趙玄隨老夫去後院談點事。”
趙玄正想找個理由回絕,眼前一花,場景瞬間由宴會大廳變成竹林湖邊。
謝玄坐在他固定的釣位,熟練的將魚鉤甩進湖裡,淡然問道:“老夫傳你的《山河寰宇訣》,你修煉的如何?”
山河寰宇訣?
是做了手腳,能把修煉者變成傀儡化身的《山神地只訣》才對。
趙玄腦子有坑才去練這個。
他決定攤牌:“晚輩回宗門後,本門師伯祖傳晚輩一門鎮派絕學,耳提面命,助晚輩入門。”
“晚輩暫時無暇修習前輩所傳絕世武學,還請前輩見諒。”
自從得知張太豐天賦實力堪稱橫壓一個時代後,他面對謝玄這種老一輩強者,有種說不出的底氣。
老登,在你和我師伯祖之間,我選了師伯祖,你有意見嗎?
你有意見找他老人家單挑啊。
打的過算你厲害。
謝玄似笑非笑望著趙玄:“無暇修習?”
他抬手一道烏光打向趙玄。
剎那間,神聖、厚重、陰暗、惡念等諸多感覺在趙玄心頭浮現。
不等他細細品味,隱藏在他氣海中的半吊子神域,猛地張開一道口子,將烏光一口吞下。
複雜又矛盾的感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段提示浮現:
“你的神域吸收了一團神力、地氣、怨魂凝結的集合體,有所擴張,神域規則趨向完善。”
“神域: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