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見自家道子被趙玄揭短,清風霍然向前一步。
只是一步前踏,一股沛然的氣勢自他體內升騰,澎湃鼓盪之間,充塞著整個天地。
狂風驟起,壓縮在三尺空間內,朝趙玄擠壓而來,似要將他擠下臺。
“哎。”
張太豐忽然嘆了一口氣。
整個人恍惚化作一個深不見底的大黑洞。
什麼罡風氣勢,還未靠近趙玄,就被吸了進去,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掀起半點浪花。
他側頭看向清虛:“以大欺小可要不得。”
他的眼神格外清澈,表露的意思十分明顯。
如果是小輩之間發生爭執,他不會管。
但以大欺小,想都別想。
清虛領會到了。
他抬手道:“加一個蒲團。”
臉上看似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抹惱怒。
既是對趙玄,也是對清風。
他是交代過清風,尋機給趙玄一點教訓。
但沒想過清風會用故意不給座位這種既小家子氣又十分愚蠢的手段。
看結果便知,趙玄在眾人面前丟臉,三清觀的名聲同樣受到影響。
堪稱“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尤其是趙玄表現的雲淡風輕,絲毫不見羞愧之色,可見效果極差。
清風動手更是極其愚蠢的行為。
如果趙玄被嚇住,灰溜溜下了臺,倒也算是一招妙棋。
可趙玄不僅沒嚇住,還惹來張太豐干預。
如果他不及時開口加一個蒲團息事寧人,真要和張太豐打起來,那他殫精竭慮收攏道門分支成立的道盟,將徹底淪為笑話。
相比清風這個自家人,清虛更惱怒趙玄不知好歹。
區區螻蟻,不僅動用邪術竊取三生的天命,還屢次與三清觀過不去,真是不知死活。
等道盟穩定下來步入正軌,他定會除了此獠。
清風不情不願搬來一個蒲團放在高臺邊緣:“趙少俠請坐。”
趙玄連連擺手:“晚輩謝兩位前輩好意,晚輩自知沒資格坐在臺上,站著就好。”
他趙玄是什麼人?
無理都要辯三分,有理肯定咄咄逼人。
耍心機諷刺他,讓他下不來臺的是三清觀。
如今看事情鬧大,又想給他臺階下,以此息事寧人。
可三清觀給他臺階,他便要一定下嗎?
此言一出,清風當即臉色微變:“你……”
趙玄故作天真道:“這不是前輩說的嗎?”
清虛則看向張太豐,似乎在問:有必要鬧得這麼僵嗎?
張太豐垂眉:是你們先鬧的。
‘怎樣才肯收手?’
‘別問老道,問他本人。’
兩人瞬息之間交換了眼神。
清虛的話語在張翠峰耳邊響起:“張掌門,不管管你門下弟子?”
見張太豐油鹽不進,他立刻把目標放在張翠峰身上。
相比又臭又硬的張太豐,還是識大體顧大局的張翠峰更好說話。
比如真武門加入道盟一事,據說便是張翠峰一力主張。
任何一個卡在宗師境巔峰的武者,都很難抵擋晉升大宗師的誘惑。
張翠峰心一緊,伸手去拉趙玄的衣角,卻被他不著痕跡的避開。
他低聲問道:“趙玄,大庭廣眾之下,你意欲何為?”
趙玄的目光掠過眼前的清風和左側的清虛,飛快道:“掌門你別管,弟子賺點資源。”
他的聲音雖小,但清虛和清風皆是修為高深之輩,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