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崔父突然接到了杭州傳來的信件,二子崔令旻說有樁大生意出了問題,急需父親回去拿主意坐鎮。
崔父只好問了下女兒令棠要不要跟著他們回去,令棠拒絕了。
“爹,娘,你們放心吧。
我留在京城陪大哥呢,如今已經是冬日了,開春大哥就要參加春闈了。
今年他肯定只能留在京城過年了,若是沒我這個妹妹陪著她,他肯定會感到孤單呢。”
崔父想了下,“嗯,那女兒你就留下吧。
你哥哥到時候參加會試,你留在這裡也能給他打打氣,寬寬他的心,讓他不要過於緊張,盡力而為就行了。”
崔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特別希望大兒子崔令梧能夠考上進士,光耀門楣。
本朝雖然沒有像前朝那般重農抑商,但是自古民不與官鬥,他們這些商人巨賈更是那些官老爺眼裡的肥肉。
哪個當官的不想從他們身上撕扯下一塊肉來,這些年杭州知府也換了好些個,每個新上任的都要打點孝敬一番。
若是家裡也有當官的子弟,京官更好了,那自然是硬氣些,不必再對那些地方官逢迎討好。
所以崔父才在崔令梧很小的時候就給他請了大儒名師教學,一路送他進科舉之路。
就連進白雲書院這個名額也是拿重金砸出來的,讓大兒子提前來京城多結識些厲害的學子,知道自己與別人的差距在何處。
再說,令梧和令旻還有這麼個國色天香的小妹妹,他們兩兄弟要更爭氣才行啊,才能護住妹妹。
崔父說道:“糖糖,你二哥發來的信件裡還說到那現任杭州知府劉行之可能要出事了,聽說他那些貪贓枉法的事被人舉報到京裡了,還有御史彈劾他。
總歸,那劉畜牲這回烏紗帽是要不保了,真是老天有眼!
之前那個畜牲還肖想過你,害你離開杭州避走京城,為父真是想到他就噁心的緊!
他出事了,爹才敢問你回不回杭州的,要不然爹還真不敢叫你回去。
那劉畜牲是沒下限的!”
令棠聽見這個訊息也感到高興,“啊,那真是個好訊息。爹,這回咱們家可以放心了。”
“是啊。那行,你不跟我們回去的話,爹就多留幾個護衛和管事給你,你在京城照顧好自己。”
“嗯,爹,娘,你們在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崔夫人忍不住紅了眼睛,抱了抱女兒,“今晚娘下廚給你做一桌子好吃的菜,明早我和你爹就要出發了。
原本還想在京城裡多陪你一段時間呢。”
“娘,那我要吃佛跳牆!”
“好嘞,我乖女兒想吃什麼娘就做什麼。”
崔夫人看著女兒,這段時間女兒表面上是若無其事,還總是特意逗他們兩老開心,但她總是感覺女兒心裡壓著事,和以前在杭州時無憂無慮的狀態不太一樣了。
女兒真的忘記了那沈世子嗎?
不得而知。
令棠在爹孃回了杭州後,又立馬收拾東西去安國公府了。
她主要是怕沈川那個瘟神又來發瘋。
如今爹孃回去了,大哥又去書院裡讀書了,萬一他又發瘋像上次那樣在深夜潛入自己的房間,那不是壞了自己的名聲嗎?
從上次退親時,令棠總是隱隱有種感覺沈川變了。
他以前雖然清高自傲,目下無塵,冷若冰霜,心眼子又多。
但是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平靜的,冷淡的。
好像沒有什麼事可以使得他情緒產生變動,更不要說使他發狂了。
可是那次退親的時候,她觀他的神色,幾次破防,他的體魄之下似有火熱的岩漿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