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狠狠打了臉，羞愧難當。
而且話本里那個高門千金的悲慘結局像是猛然給她的腦海裡敲出了一絲靈智，窺見一絲天光。
如果柳郎也這樣對她呢？
那時候她已經嫁給他了，以夫為天，只要他不休自己，就連自己孃家人估計也拿他沒辦法。
孫翎心裡隱隱恐懼，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柳郎也許真的會這樣。
因為他對自己的態度已經不像最剛開始那般哄著自己，而是越來越輕慢，總是時不時貶低自己，說自己沒人要。
崔令棠緊接著下猛藥，“孫二小姐，你知道你一年四季做幾套衣服嗎？要花多少錢嗎？
你平日裡用的脂粉，喝的茶值多少錢嗎？”
孫翎認真想了下，卻是回答不出來，“我不太清楚，家裡是我母親管家......”
崔令棠笑了下，“我家裡是行商的，我倒是知道。
光你身上這身雲霧綃裙就要花五十兩銀子，你頭上的珠釵加起來值一百兩銀子。
姑娘嘛，嫁人的時候還是得睜大眼睛啊。
女人不能下嫁的，不是貪慕虛榮，是心態會不平衡的。他高攀了你，為了自尊心，就要打壓你的。你們愛著的時候，什麼窮啊，怪啊，軟弱猶豫啊，高冷驕傲啊，這些看起來都是與眾不同的優點，但是你們一旦在一起過日子，就未必了。（嘿嘿，猜猜這段是哪個電視劇的臺詞？）
上嫁雖然有些時候要吞針，但是低嫁不是代表要比自己婚前過的日子還差了嗎？那這日子過的還有什麼勁？
成親嫁人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孫二小姐也到了擇婿之年，可要放亮眼睛啊。
至少，你未來的夫君要能給你買得起雲霧綃裙和這麼精巧的金簪吧？你說對不對啊？”
孫翎一直低著頭，神思不屬，最後低聲問了句，“如果那個寒門舉子以後會考上功名飛黃騰達呢？”
崔令棠一聲嗤笑，孫翎的頭低的更低了，像是無地自容一般了。
她心裡已經猜到恐怕崔令棠確實聽到了她和柳郎的談話。
否則她就和善儀郡主在春祭上一起跳過舞，平時沒什麼交情，善儀郡主不會主動找她說這麼一大番話。
“孫二小姐，每三年一次會試，每次會試朝廷錄取的進士就一百來名，憑什麼飛黃騰達的就是他呢？
全國的舉人聰明人大有人在，你以為人人都能鯉魚躍龍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