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殺害自己的祖母。
沈如蓉面色悲傷,淚流滿面,巨大的悲傷籠罩住了她。
原來是她天真。
她以為能感化他,其實他從未放下過去。
整個春靈堂外面的庭院裡,陰風陣陣,突然一陣勁風朝崔令棠襲來。
崔令棠反手就是打出三張符,用勾靈劍用力一揮。
今日為了除去這個男鬼,她可是有備而來。
突然,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男子的痛哼聲,一個身穿月白色錦袍的男子的身形開始顯現。
他白色的錦靴踩在了庭院的牆頭上。
青年男子容顏俊秀,身姿挺拔,一襲白衣勝雪,氣質出塵,如謫仙臨凡一般飄然若仙。
只是那雙眼睛裡含著無盡的惡意和偏執。
此刻,他透過人群和站在春靈堂廊下的沈玉蓉遙遙對視。
看見沈玉蓉失望的眼神和晶瑩的淚水,他像是被燙到一般撇開了眼。
轉眼間他又戴上冷漠的面具。
他盯著站在下頭的沈家人。
老四沈譽、老五沈和還有老六沈平不會武功,已經被各自的孃親拉走了。
三老爺沈安和四老爺沈重都是文官,此刻也隨女眷一起走了。
但他們剛剛都親眼目睹了崔令棠阻止老太太喝那茶水,更是打出一張符定住那紅眼婢女,紛紛驚歎不已。
如今站在下頭就是以國公爺沈恪為首,然後是沈川、沈慎、沈深,還有崔令棠。
崔令梧也沒走,他擔心自己的妹妹,但他不會武功,所以只是焦急地站在廊下看著這邊。
國公爺雖然這些年身體不太康健,但他以前也是在戰場上屍山血海裡滾過的,站在那裡就氣勢驚人。
他玄衣墨髮,青玉色的冠,劍眉斜飛入鬢,不怒自威,只聽他大喊一聲,“哪裡來的宵小之徒?竟敢在我國公府裝神弄鬼?”
立在牆頭上的顧敏御哈哈大笑,那笑意中甚至摻雜著一絲瘋狂。
“國公爺好大的威風啊!我既然是厲鬼,那自然是來索命了!”
“索命?索誰的命?”
“我父親當年不過是在沙漠裡迷路,耽誤了軍隊會和。
你弟弟沈度就上書給陛下痛斥我父,害我顧家一百餘口全被流放!”
國公爺眼神幽深,“所以你是顧嘯的兒子。
我認出你來了,顧家大郎顧敏御,當年名震帝都的如玉公子,更是被丘山大儒收為關門弟子。
你恨我弟弟沈度?”
“對!他為什麼不給我父親一次機會?他不就是想取而代之成為車騎將軍嗎?
如今他鎮守北境,兵權在握,好生風光啊!”
“哼,你們顧家一百餘口人被流放,那戰場上無辜枉死的三萬兵士呢?
全部是因為你父親這個主將的失責而死!
難道他們不是哪家的兒子或者丈夫嗎?” 國公爺的話擲地有聲。
“而且,當時陛下只是流放你們,就連你父親也並未斬首,已算仁慈。
你們顧家男丁當年在流放路上全部慘死也不是沈家做的,你不去找那真正害你性命的兇手,緣何找上我們沈家?”
顧敏御偏了下頭,冷笑一聲,“哼,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沈度那道摺子!他毀了我們顧家!”
崔令棠咬破手指,給他們幾個男人的劍都以血畫符開光。
國公爺停下話頭,驚異地看了一眼崔令棠。
崔令棠說道:“國公爺,不必與他多說廢話,你的劍已經開光,可以刺傷他,也可以自保。
再者,但凡化為厲鬼之人心性已經產生巨大的變化,往往會偏執不已,怨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