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令棠在問過自己院裡的兩個國公府家生子丫鬟秋菊和冬香,才知道原委。
她賞了她們一人一根金簪子,她們就張開嘴全說了。
這金簪丫鬟們在府裡戴不了,但是以後嫁人也是份嫁妝。
冬香穩重,話說的謹慎,沒幾句就說完了。
秋菊活潑些,嘴開了就關不住,“表小姐,那已逝的二少奶奶確實和您有幾分掛相,可氣質一點都不像!
那位少奶奶氣質是溫婉型的,您卻明麗又奪人眼,那句詩怎麼說來著,六宮粉黛無顏色,氣質上天差地別啊!
就是她也和您一樣生了一雙杏眼罷了,昨兒要不是您恰好穿了絳色裙裝還有畫了遠山眉,奴婢覺得真的不是很像。”
令棠和屋裡的其他三個丫鬟柳葉楊樹還有冬香都被她整笑了,打趣道:“你還知道六宮粉黛無顏色啊!又不是妃子!”
秋菊訥訥紅了臉,“那不是戲摺子裡唱的嘛,反正奴婢只知道表姑娘是奴婢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令棠搞清楚事情原委,就去壽安堂請罪去了。
否則不把這件事說清楚,得罪了老太君和二太太,那肯定不落好。
令棠一進屋請安,慕哥兒原本在老太君懷裡撒嬌,他突然又小肉團似的噠噠噠走到令棠身邊,還牽起她的手。
令棠握著他肉乎乎溫暖的手,有點不知所措,又給幹懵了。
這小子回回不按常理出牌啊。
滿屋子人都看著她和慕哥兒,老太君幾位太太,沈玉嘉她們也在,甚至今日沈川和沈慎也在老太君這裡請安。
那些丫鬟僕婦們也都很驚訝,慕哥兒如今是府裡唯一個小輩,自然是被所有長輩捧在手心裡的。
丫鬟僕婦們也捧著慣著,可甚少見他這麼親近誰。
令棠連忙放開慕哥兒的手,站著離他一米遠。
慕哥兒見她如此,癟癟嘴巴,一副要哭的模樣看著她。
令棠讓自己不能心軟,今日來可是要撇清干係。
老太君看不得自個人曾孫這麼巴著別人別人還一副冷淡的樣子,連忙喊他,“慕哥兒,到曾祖母這來。”
慕哥兒卻還是倔強地搖搖頭,居然仍是上前用小手拽住了崔令棠的裙襬,也不說話。
崔令棠低下頭無奈看這小兒,不會真把自己當他娘了吧。
最後還是沈慎威嚴地一聲,“慕哥兒,過來。”
慕哥兒轉頭看了一眼神態威嚴,緊抿嘴唇的父親,知道父親不高興了。
小孩還是怕他父親,只能小短腿噔噔走去了父親身邊端正站著。
崔令棠得以脫身,於是也站在下首安靜如雞。
等到太太小姐們還有沈川兩兄弟都走了,崔令棠獨自留了下來。
老太君鷹眸緊盯著她,這崔家小娘子剛剛對待慕哥兒並不是一副討好的做派,而且似乎和慕哥兒不熟的樣子。
慕哥兒也確實是他父親回京那一天,才被他外祖家送回來的,之前在外祖家小住了半月。
崔令棠沒有時間提前接觸討好慕哥兒,而且她安排手底下的人去排查,沒有人和崔令棠說過慎兒亡妻的事。
那麼也許是巧合。
果不其然,崔令棠鄭重行了一禮,“老太君,棠兒此次過來是和您解釋昨天發生的事情。
今日我特特問了我院裡那兩個國公府家生的丫鬟,原來是過世的二少奶奶愛穿紅衣和畫遠山眉,加上我與她有那麼一兩分掛相,這才造成了誤會。
但我可以發誓,昨日我的裝扮之事絕對是巧合,並不是棠兒有意為之。”
老太君聽了她的解釋,見她雙眼清澈,算是信了,綻放出一個笑容,“棠兒,是誤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