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慕哥兒有點想哭,眨了眨眼睛硬是把淚水忍下去了。
他是小小男子漢了,不能在棠姐姐面前掉淚,很丟人。
他從小喪母,父親對他又都是嚴厲的時候居多,疼他的祖母前段時間犯了錯被曾祖母送去了家廟。
曾祖母原本也很疼他,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都沒有接他去壽安堂玩了。
姑姑今早也來和他道別,說要去寺廟帶髮修行,至少三年後才會歸來。
慕哥兒不知道大人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疼愛他的人一個個離他而去。
而他感覺無措而又孤單。
棠姐姐的到來就像是一束陽光照進了他的心房。
崔令棠看著他紅紅的眼圈,心下也一陣嘆息,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個香囊,系在了他小腰的荷包上。
上次慕哥兒神魂受那鬼胎震盪,這個香囊裡面的安神香是令棠特意調配的,對小孩子的睡眠好,至於香囊是她的大丫鬟柳葉繡的。
“慕哥兒,這是棠姐姐特意給你做的香囊,你記得要隨身佩戴,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可以放在枕頭下哦。這樣慕哥兒就能夜夜好夢了。”
“謝謝棠姐姐!” 慕哥兒像摸寶貝似的摸那繡了小老虎的香囊。
“慕哥兒,等會兒你吃完糖葫蘆,棠姐姐帶你去盪鞦韆好嗎?”
“好。”
崔令棠帶著慕哥兒去院子裡盪鞦韆,輕輕地在後頭推他,慕哥兒在蕩起來的鞦韆上咯咯笑。
孩童銀鈴般的笑聲在院子裡響起。
這一刻,慕哥兒想著,要是棠姐姐能做自己的母親就好了。
棠姐姐對他這麼好,肯定不會苛待他的,他不想面對一個完全陌生的後孃。
可是隨後他又知道不可能,父親已經和吳大儒的女兒定親,開春就要成親了。
要是父親能退親,再娶棠姐姐就好了。
這種念頭一旦進入慕哥兒的心中,就像是野草一樣瘋長。
而不遠處,剛下朝穿著官服的沈慎站在院子門口神色莫測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身著豆綠色紗裙的少女,長髮如墨披散而下,她今日只戴了一根蘭花玉簪,頭髮上倒是繫了根藍色的緞帶,隨風飄揚,可愛俏皮的很。
沈慎的心也隨著那可愛俏皮的緞帶一跳一跳,似乎要跳出胸腔,他忍不住用手觸控了下自己的胸膛。
隨後,慕哥兒看見了父親,他連忙跑下了鞦韆,“父親,你回來了!”
“嗯。”
令棠也走了過來,笑著說道:“慎表哥,上次慕哥兒出事,我還一直沒來看過他。
今日是剛好和我大哥去街上買了些糕點和一些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特地來瞧瞧他呢。”
沈慎看著她的如花嬌顏,面上還是一副正經模樣,冷靜持重,“多謝棠表妹來看慕哥兒,他前段時間是說想你來著。”
令棠聽到這話忍不住抬頭看了沈慎一眼。
然後也只是淺笑了下,“那慎表哥,我先回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