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太太,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口無遮攔不要緊,可別為我孫女招來殺頭之罪。”
“怕什麼,這屋裡又沒外人。”高氏渾不在意。
關氏皺起眉頭,對趙氏道:“我忽然覺得頭疼。先回屋歇著了,你招待一下楊老太太吧。”說著便站了起來。
趙氏雖然一向少言寡語,卻也不是笨人,相處二十年,對婆婆的性子瞭解得很。聽到關氏說這話,她趕緊站了起來,滿臉緊張地道:“娘,您哪不舒服?我扶您回房。”說著又對伺立在旁邊的秋菊道,“還是趕緊去叫大夫?”
“是。”秋菊可不像秋月那麼機靈,一聽這話,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哎……”高氏看趙氏扶著關氏走了,秋菊也跑了,屋子裡只剩了一個人。她舉著手,本想叫住秋菊,卻不想那秋菊跑得比兔子還快,一下子就沒影了。
她坐在那裡,懊惱得想給自己一個巴掌,深悔自己口無遮攔胡亂說話。
她特意找個人少的時候過來,可是來攀親的。
她的算盤打得極響:看,葉琢是鄭曼文的女兒,那麼就是楊建修的女兒了;而高氏她自己呢?又是楊建修的母親。這豈不是說,她就成了未來靖安王妃的祖母了?地位跟關氏一樣呢。
她都成了葉琢的祖母了,看在鄭曼文面上,葉琢無論在錢財上,還是其他方面,都應該有所表示才對吧?
葉琢可收了瑞王府整整三十六抬聘禮呢。聽說,全是貴重得大家見都沒見過的好東西。
可她這剛來坐下,嘴都還沒張,葉家的人竟然就全跑光了。
“娘。”趙氏見關氏嘴裡叫著“哎喲”,真的往臥室裡走,不由得有些擔心。
關氏捏捏她的手,直到進了屋裡,這才道:“就當我真的病了。我看那高氏樣子,所圖非小呢。瑞王爺和瑞王妃還沒離開這裡,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萬一那高氏不管不顧地鬧起來,可不得了。只是跟她陪笑臉,違心地答應她什麼條件,我可做不到。就這樣晾著她吧,大家都圍著我轉就好。”
她話還沒說完,葉琢就急匆匆走了進來,滿臉的焦急:“祖母,聽說您不舒服?”
“沒事。”關氏把事情跟葉琢說了一遍,討賞一般問道,“我做得對不對?”
葉琢這才放下心來,心裡暗笑:“對,您老做得對極了。”
高氏既有所圖,不是被激怒到了極點,不會做出魚死網破的事來。所以此時打發秋月去跟她說一聲,就說關氏生了病,招待不周,讓她明日再來。她自然就會灰溜溜地走了。關氏也不必裝病,鬧得全家人仰馬翻的。
但既然關氏覺得這樣處理好,那就這樣處理罷。老小老小,老人家,就得哄著才行。
想到這裡,葉琢心裡有些難受。葉予期和關氏都老了,還要陪著她去那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到了京城,她還不能承歡膝下,她真是不孝。
好在高氏也識趣,看到秋菊真把大夫請了來,給關氏看了病。大夫走後不一會兒,廚房就傳來濃濃的藥味,她心裡就犯了嘀咕,以為關氏是真的病了。過去裝模作樣關心了一番,就告辭離開了。
關氏這一裝病。那天下午家裡倒是清靜不少。
第二天,瑞王爺和瑞王妃等人就出發了。
葉琢不宜出面,一直呆在家裡,自然沒辦法去送行。倒是鄭曼文。作為縣令夫人,跟著楊建修送了瑞王妃,也算是代表葉家盡了禮數。
辰正的時候,鄭曼文回來了。一進門就笑道:“我見著瑞王妃了,她知道我是琢兒的母親,還特地停下來,跟我說了幾句話。看起來十分的和善。為人再好不過了。”
“是嗎?快跟我說說,當時是什麼樣的情形。”關氏頓時來了精神。
兩個人便嘀嘀咕咕十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