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向趙漠身上那件錦緞袍子,又看向馮初晴身上普通的細棉襖子,掩不住的不屑和嘆息。
從那天差點抵押了玉佩開始,趙漠身上隨時都帶著銀子,結了醫館的賬後,又給馮初晴買了不少人參之類補品,送她到了房裡,見著床邊上那大幅的繡品不由皺起了眉頭。
嘟嘟哭了一陣,回來的路上也睡著了,洪大嬸抱著他跟進屋子將他安頓到了馮初晴身邊,正好見著趙漠看著繡品皺眉,便輕聲解釋道:“初晴這孩子好強。答應了別人要在二月十八之前繡好這副繡品就拼命的做,誰勸都沒用。不過,木頭啊,你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回景山鎮呢?你知不知道,初晴這孩子有多苦,帶著嘟嘟……”
洪大嬸才剛剛起了個開頭,床上的馮初晴突然悠悠說道,“乾孃,我想喝粥。”
“那好吧,我這就去給你熬粥。木頭,好好照顧著初晴,要是你敢欺負她,我和你師傅是不會饒過你的。”叮囑了兩句,知道這小兩口肯定有許多話要說,洪大嬸即使擔心,也只好暫且先把時間和地方留給這不容易的一家三口。
關好了房門,趙漠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那麼高壯的人縮在凳子上,埋著頭,顯得有些瑟縮。
“你知道你自己的真實身份了?”馮初晴緊了緊被子,往兒子溫暖的小身體靠了靠,像是吸取力量。
趙漠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正待說話,馮初晴的第二個問題又接著來了,“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成了親有了妻子?有沒有失憶?”
趙漠點了點頭又猛地搖頭,悶悶來了句:“我記得的……”
“很好!”又是不等趙漠繼續說話,馮初晴指了指床尾一個包袱,“裡面有個盒子,你找出一張紙摁個手印後,其餘的東西拿著趕緊在我面前消失吧。”
正找出那張紙的趙漠聽到最後一句話身子明顯僵住了,手中紙上大大的“和離書”三個字就像是剛出鍋的饅頭,燙得他差點握不住薄薄的一張紙。
“初晴,你不要這樣!常滿夏他狼心狗肺一點都不知道珍惜你,你知不知道他另外娶了個高門貴女吃住都是上好的,卻留你在這邊受苦……”和不和離的趙漠一點都不在乎,但他不願意繼續看著馮初晴受苦。若是常滿夏對她不好,只要她願意,他還是想要照顧她們母子兩個。
常滿夏?馮初晴愣了愣,聰明的她隨即就知道趙漠誤會了什麼,低聲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角便有淚水滑落,“袁漠,不,我也不知道你如今叫什麼名字?不過不管你叫什麼,你都不配這麼說滿夏哥。滿夏哥比你要有擔當得多,沒有滿夏哥,我早已經被你養父養母給逼得走投無路了!你既然走了,我吃苦受累都不干你的事!你快滾去過你的錦衣玉食生活,少和我們這些人牽扯……”
“初晴,你別這麼說。我難受……”趙漠口拙,馮初晴的字字句句都像是尖刀直插他心底,他知道常滿夏好,可從馮初晴口中證實這個事實還是讓他難以接受,抹了把眼睛,嗖的一下站了起來,“初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來看你。”
說完走就走吧,他雙手一撈,直接就將繡架給撈到了懷裡,“這個東西,你暫時別碰。”
馮初晴這時候早已經轉過身摟著嘟嘟為自己的軟弱生氣,頭也不回地又叮囑道:“和離書別忘了。”
趙漠心裡難受,出來後衝著洪大山夫妻兩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抱著繡架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他還急著回去王府問問有什麼補氣益血的好東西,明天也好給馮初晴多帶些過來。
殊不知,他要是多長點心,洪大山夫妻兩個可就說漏了嘴;可惜在他走了之後,馮初晴就給兩位老人下了“封口令”,不讓兩位老人給他說她馮初晴至今都還是他袁漠的妻,嘟嘟也是他袁漠的種!(未完待續)
☆、154 當斷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