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郡主今年十八。本來就是個大齡女子了,昌平候夫人正到處拜託人給她找婆家,現下週圍山坡上誰知道有沒有什麼內城的權貴人家,要是讓人傳出去了和安郡主本來就不怎麼好的名聲怕會弄得人避之唯恐不及。這麼近乎明示的一個提醒總算是讓和安郡主神情一滯。往三面丘陵上看了遍,樹影婆娑間,她恍惚覺著貌似看到了幾家熟悉的標記。皺眉哼了一聲,道:“那把這兩個人帶到咱們棚子裡去。總不會有人看見了吧。”
“這……”管事媽媽猶豫片刻,要是一逼再逼,脾氣怪異的和安郡主可不會善罷甘休的。雖說和安郡主如今在家裡並不怎麼受重視,可她好歹還是皇帝親封的郡主,怎麼說都有皇帝的面子在的。
“不知道這位貴人憑什麼帶我們娘倆走?”馮初晴可不想叫她一聲“郡主”,要是郡主都這樣,她很懷疑京城這地方還有沒有必要待下去。況且聽這位郡主的意思並沒有打算繞過自己母子兩個,本來自己兩人沒什麼錯處,要是被帶到暗處可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倒不如就在這兒把事情給鬧大,她就不信沒人敢給自己娘倆主持公道了,還有一點,便是她在等趙漠,若是趙漠知道嘟嘟是他的兒子,說什麼都會擋在面前,他皮糙肉厚的總要多幫嘟嘟擋著些風浪吧。念及此,馮初晴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這裡是京城,是天子腳下,難不成就沒有王法了嗎?一我不是你家奴僕下人,二你也非府尹衙官,憑什麼你要麼喊打喊殺、要麼就想動私刑?”
“呵呵,你倒是知道狡辯!本郡主就是心裡頭不爽想教訓教訓你們倆不識趣的。”和安郡主揚眉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再一次吩咐身邊的人,“帶走!”
“和安,算了吧。這還是小孩子呢。”山坳中放風箏的人不多,但大多都是京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都看著馮初晴娘倆眼生,還是有那心地比較善良的站出來小聲勸了一句。
“就是,高高興興出來玩的,何必弄得人都不高興呢。更何況能夠來這邊放風箏的怕也不是什麼閒雜人等,別不知不覺中得罪了誰家。”這個說話的人和和安郡主本來就有些小齷齪,語氣酸溜溜的不說,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更是聽得和安郡主那不服輸的心快要炸裂開來,眼睛瞪得溜圓,指著出聲的一個小姑娘喝道:
“卿瑤,你有種站出來說!這賤民難道是你家認識的不成?這樣子正好,你來說怎麼辦?”
叫卿瑤的小姑娘家世本來就不如和安郡主,被這樣點名不由臉一紅,小姑娘家家的誰又願意認輸,硬著頭皮站到了人前,“和安郡主,你也莫要逼人太甚了。這位嫂子都說了願意賠償你風箏錢你還待怎樣?人家都沒要你賠償衣裳錢?你要玩便玩,不玩便帶著人回棚子裡去,不要在這邊擋著地方。”
“好你個卿瑤,竟然幫賤民說話,別到了最後你都和賤民一模一樣了。”
和安的郡主的囂張嘴臉真是讓馮初晴覺著比噴糞還臭。幸好此次來京城身上帶著不少銀錢,一百多兩銀子的風箏在人聽來不吝於天價,但這麼些錢,馮初晴還是給得起的。被不斷冒出來的“賤民”兩個字刺激得忘記了身份忘記了身在不熟悉的京城,也忘記了應該等著趙漠來再發作,抖索著手從荷包裡拿了一張兩百兩的銀票迎面就往和安郡主臉上丟,“貴人小姐,還是不要說那麼多了,這是二百兩銀子,剩下的不用找了,就當是賠償你買風箏的時間和精力。要是你還是覺得不滿意,我記得聽人說過京城府尹衙門就在天成大街上,你現下大可以去擊鼓鳴冤,我就在這兒等你!你也別想著帶我去你家棚子裡私設公堂,這兒這麼多人看著呢?若是我有個萬一,我家裡人不才,去府尹衙門擊個鼓鳴個冤什麼的還是能夠的,別到時候貴人小姐才會覺著草菅人命不應該!”
其實當官的不貪腐手裡頭根本沒多少銀錢,更何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