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閔鬚髮皆張,脖子裡的青筋暴漲。隔著甲冑都能明顯看到肌肉收縮的變化,一聲虎嘯。手中一丈七的龍虎雙刃矛斜斜刺出,挾帶著凌厲的勁風,一矛挑落了三名鮮卑騎卒,來不及爬起登時就被席捲而來的鐵騎踏為齏粉。
但看到公孫瓚殘部人困馬乏,一個個疲態盡顯,鮮卑騎士並不畏懼,依舊咆哮吶喊著掩殺上來,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撲向冉閔。猶如撲火的飛蛾,一隻又一隻。此起彼伏,倒下一人又衝上一人,刺翻一騎又衝上一騎,無窮無盡,排山倒海一般。
“拒馬槍!”
看到冉閔死戰不退,田豫奮力揮刀劈翻兩騎,朝身邊計程車兵大喝一聲。
在田豫的指揮下,這些即將從公孫軍變成漢軍的將士紛紛把手裡的長槍當做拒馬槍阻擋胡騎的衝鋒,若是不能把胡虜鐵騎狂濤般的衝鋒勢頭遏制下來。對於這支殘兵敗卒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可惜,一天的急行軍下來,所有人的疲憊已經到了極點,再加上一整天粒米未進。所有人的體力也到了極點。又撤退的匆忙,根本沒有多少人攜帶拒馬槍,使用長槍做武器的將士不足五分之一。全軍上下大約四千杆左右,而且長槍的彈性與在地上的固定性遠遠不及拒馬槍。效果大打折扣。
“轟隆隆……”
在拖雷的帶領下,將近兩萬匈奴鐵騎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席捲而來。轉瞬間就突破了漢軍支起的“拒馬陣”,中槍落馬者不過寥寥百十人,衝鋒勢頭絲毫不減,瞬間就掠進漢軍的陣地。
一時間人喊馬嘶,漫山遍野都是雙方的嘶吼聲,以及被踩踏於馬下的慘叫聲,血肉橫飛,殘肢亂舞。胡騎仗著以逸待勞,仗著高頭大馬,奮力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收割著漢軍的人頭。
“將士們,奮力死戰啊!殺一個不虧,殺一雙賺了!”
冉閔奮力的揮舞長矛,再次把一員鮮卑頭目挑於馬下,大聲疾呼。
身陷重圍之中,冉閔已經手刃兩百餘騎,但他的後背再次中刀,臉頰也被彎刀擦破,留下了一道一尺多的血口,鮮血汩汩的流出,染紅了臉頰,染紅了鬍鬚,染紅了脖頸,整個人滿身血汙,猶如剛從血海中爬上來一般讓人觸目驚心。
在冉閔的鼓舞下,兩萬多精疲力盡的殘兵敗卒奮起搏命,雖然也能不時的把胡騎刺於馬下,但自身的傷亡卻是遠超平常,幾乎達到了八比一的比例。小半個時辰的血戰下來,這支殘兵的陣亡人數超過了五千,而殺死的異族騎兵不過六百騎左右。
看著冉閔被逐漸的與漢軍隔離,如同陷入狼群包圍之中的猛虎,慕容恪不由得放聲大笑:“哈哈……冉閔匹夫,今日你是否知道在戰場上匹夫之勇永遠也不能匹敵謀略?縱然你有萬夫難當之勇,可我有十萬夫百萬夫,到頭來你還不是要乖乖授首?”
“吼嗬……”
冉閔奮力廝殺,又是一矛將迎面衝來的一名鮮卑百夫長連人帶馬掃的側翻在地,虎吼一聲直衝慕容恪。
“殺!”
慕容恪一聲咆哮,挺起手中青銅馬槊,迎著冉閔的面衝了上去。
同時,慕容恪身邊的數十名親隨把馬槊亮出來,迎著冉閔衝了上去,四面八方的同時亂刺。
冉閔奮力招架,連刺數騎於馬下,卻有一名鮮卑武將翻身下馬,悄悄靠近冉閔奔著馬腿就是一刀。
馬性通靈,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更何況颯露紫乃是萬里選一的良駒,一聲嘶鳴人立而起。冉閔的馬韁繩在亂軍中被砍了數刀,此刻已經沒了力道,冉閔用力一拉,韁繩頓時斷裂,把冉閔從馬上摔了下來。
“冉賊受死,還我同胞命來!”
冉閔在前年北擊上谷郡的時候曾經屠殺過萬餘鮮卑人的性命,因此被慕容氏及鮮卑族人視作生死仇敵,此刻見冉閔失足墜馬,慕容恪登時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