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十分敬佩國公爺的為人。當年,冷姐姐的父親,救您而亡,您知恩圖報,將冷姐姐從北疆接到盛京,送她去朝凰書院讀書,盡心盡力照顧,甚至還將自己的庶長子,許給冷姐姐為夫。實在是報恩的典範,讓人不得不敬服。」楚曦玉笑眯眯說道:
「但是呢,國公爺雖然一片好意,這魏大公子卻運氣不好,染上這種病。這要是成了姻緣,豈不是讓我冷姐姐給他陪葬?那這到底是報恩結親呢,還是恩將仇報呢?」
這一番吹捧,把壽國公按在了道德的制高點,讓他半句反駁也說不出來。
只能看向自家夫人。
魏家主母臉色嚴峻。這個女子,一開口就不簡單,是個硬茬。
「我冷姐姐是冷家獨女,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將來冷家的祠堂和祖墳,總是要後人祭拜的。如今隨魏大公子共赴黃泉,冷家絕了戶,那我冷姐姐豈不是有負列祖列宗?雖然十分可惜和魏家公子這段姻緣,但這種對不起祖宗的事,也不能做。」楚曦玉不急不緩,慢慢道:
「還請魏家看在冷姐姐早亡的父親,和冷家祖宗的份上,憐憫我冷姐姐這個可憐人,解除婚約吧。」
魏家主母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女子不過十四五歲,但一字一句,卻拿捏的分寸正好。
解除婚約,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冷家先祖。
我爹都為救你死了,你還要害死人家女兒,害冷家絕戶,說的過去嗎?
佔著大義。
魏家主母本還想勸冷寒雁,嫁入魏家後,魏寬和她井水不犯河水。
等魏寬死了,讓她給魏家守寡,魏家一定會好好補償。
但楚曦玉這句話,卻把路堵死了。
人家是要嫁人的……
「我知道魏家不想留下汙點。等過幾年,此事風波被人淡忘,魏家可以解釋,魏大公子沒有染病,當年只是誤會一場。我相信,沒有人閒著沒事和魏家作對,對這樁陳年往事斤斤計較。但若迎娶冷姐姐就不一樣了,誰不憐憫一個無辜的女子,嫁給一個花柳病的公子呢?眾人不僅不會淡忘這件事,反而會一次次提起,一次次對魏家和魏大公子義憤填膺。」
「迎娶冷姐姐,不能證明他沒有染病。只能證明魏家咄咄逼人,逼人去死呢。」
楚曦玉又是一番有理有據的進言。這次,站在了魏家的立場。
壽國公莫名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如此處理,似乎對魏家才是最好的?
魏家主母看著楚曦玉的眼神裡,已經滿是忌憚。她進門之後,沒給自己說一句話的機會,卻把他們所想,全部揣測的通透。
又一條條掰開,告訴他們,解除聯姻,才是雙贏的局面。
找不到一條漏洞。
甚至覺得,這就是最好的處理辦法。
「但若是退婚了,豈不是坐實……」魏寬臉色難看。
楚曦玉嗤笑一聲,「莫非,魏家喜歡被人一直翻來覆去議論,魏大公子到底有沒有得花柳病?不如早早把這事結了,將來你們要說冷姐姐當年誤會了你,我們也不會出面反駁。」
確實不會反駁。
因為他根本沒有得花柳病。
那不過是一種令人發紅疹和花柳病極其相似的毒藥而已……
海棠沒病,他也沒病。
這紅疹一個月就會消散……
而在這之前,抓緊時間,退婚。
「好,我同意了。」壽國公沉聲說道。
魏家主母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反正魏寬已經廢了,娶不娶冷寒雁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若是讓她知道,魏寬只是假染病,肯定會想盡辦法反對。
但此病一出,一切盡在楚曦玉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