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嬉結束次日,楚衍便領兵返回燕州。
穆紫蘿一同折回。前段時間,她在穆家軍想盡辦法,上躥下跳,將自己也調去了燕州。
只是返回的路上,穆紫蘿並沒有那麼高興,怏怏的。
當初只想著同城後,日久生情,時間一長,楚衍肯定會喜歡她……
但是……
經過了冰嬉之事,穆紫蘿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法走到他面前。
要怎麼才能和他朝夕相對呢?
他一句要忙公務,自己就只能離開,總不可能強留吧?
穆紫蘿嘆了一口氣,眼神十分憂鬱。
「我要是冷寒雁就好了。就可以和他一起商議軍情兵事,大概他們聊個徹夜都不會覺得膩吧?天天這麼朝夕相對,想不生情都難?」
語氣酸溜溜的。
季楚瞥了她一眼,「你覺得朝夕相對就有機會?」
「對啊!我就是輸在沒能早點認識他,穆家將門世族,姐姐們打仗都那麼厲害,怎麼就出了我這麼一個廢材啊……」穆紫蘿委屈嘀咕。
其實,她也不算廢……
穆家姐姐們從小就學,而她正式學兵法,滿打滿算也就一年……
非絕世天才,一年怎麼和幾十年相提並論。
她若是從小開始,也不會差。
「我可以幫你,讓你們朝夕相對。」季楚劍眉微挑,看向她,「但這一次,他還是不喜歡你。你要痴痴纏纏一輩子嗎?」
穆紫蘿瞪大了眼,「你竟然主動幫我?你是真的季楚嗎?」
季楚:……
高冷一笑,「不想就算了。」
「想!想!英俊帥氣溫柔瀟灑的無涼候!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大好人,你見義勇為、義薄雲天、高風亮節、捨己為人,我真的太感動了!」穆紫蘿開心地拽著他袖袍直搖晃。
季楚將袖角抽回來,那倒也是不必如此拍馬屁。
「他要是依舊不喜歡你?」季楚又重複了一遍。
穆紫蘿信心滿滿道,「那不可能。這要是都不行,我就死心!不過,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和我朝夕相對?」
季楚看了一眼楚衍馬車的方向,眸色深沉。
……
當天晚上,下榻的客棧。
楚衍和季楚相對而坐,中間擺著一局流沙軍盤。蔓蔓已經添了幾遍燈油,月上中天……
兩人依舊打的難捨難分,未分勝負。
「我餓了。」季楚望著他,道,「先吃一點宵夜。一起?」
楚衍皺著眉頭思索著流沙盤,點點頭。
一直在旁邊看了大半夜的穆紫蘿,立即開開心心擺碗筷,把早就準備好的黑米粥端了上來。
季楚給楚衍下了戰帖。
一是成全穆紫蘿,二也是成全他自己。
如今被趕出北夏,朝中局勢又複雜,他自知可能再也沒有機會領兵,更無法和楚衍對陣,這是他生平最大憾事。
以流沙為盤,排兵布陣,兩軍對抗,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楚衍對他的存在,自然是知道的。他爹,就是和自己父親同歸於盡那一位。
戰場上各為其主,只有國家,並無私怨。
兩人不至於搞出「父債子償」這種狗血劇情。
但對於北夏國師之子,他自然也早就想較量一番……
季楚沒有讓他失望。
兩人打的酣暢淋漓。季楚對他十分了解,猜測他的佈局。楚衍略作試探後,就以此為套,反佈局。
兩人你來我往,有輸有贏。
「你第二局的開頭,有點像承運十年北川之戰的路數……」楚衍端著碗喝了一口熱粥,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