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皇城外一處普通的茶莊。
季楚和姜淮鬼鬼祟祟繞了一天,甩開各路明裡暗裡的眼線,終於在入夜時分,悄悄摸入了祁北留給他們的聯絡點。
兩人此時都扮裝買茶的商人。皇城外到處都是這樣的茶莊和商隊,混跡其中,毫不起眼。
祁北並未藏身在此。
等茶莊的人確定他們並沒有被人跟蹤,這才透過暗釘閣的單線聯絡渠道,通知了祁北。
十分謹慎。
「北哥,你可算來了!」姜淮一看見他走進來,便急的跳了起來,「榛哥出事了!北夏帝竟然要處死榛哥,雖然說虎毒不食子,但北夏帝連太子都殺了兩個,那可都是他的兒子……而且榛哥還挾持他……我的老天爺啊,就北夏帝這脾氣,沒當場把榛哥剁了,都算稀奇了。」
季楚沉聲道,「陛下讓我帶話,若你去自首,就放了雲王殿下。這可能是陛下沒有當場斬殺雲王殿下的原因吧。」
「北哥當然不能自投羅網。我看我們還是合計一下,怎麼劫獄,把榛哥救出來!」姜淮道。
祁北若有所思。北夏帝想逼自己現身?
大家都篤定北夏帝一定會殺了雲榛,但他覺得未必。雲榛本人應該也有所察覺,北夏帝對他是不一樣的。
他們並不清楚北夏帝和雲榛生母的故事。北夏帝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也不像是個兒女情長之人。
雲榛在賭。
賭北夏帝絕對不會殺了他!
當時雲榛雖然挾持了北夏帝,但祁北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和自己的父親動手。
他也無法和祁北一起走。否則雲家、姜家、季楚等等所有雲王府派系,都會被他連累。
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扛下來,讓北夏帝處置出氣,才能不牽連其他人。
他既不能殺北夏帝,也不能獨自逃生,還要救下所有人。
留下來,賭一把,是唯一的選擇。
祁北覺得,雲榛的贏面還是很大的。但他不能讓雲榛賭。
因為他輸不起,雲榛不能死。
「你們不要參與。」祁北沉聲道。
季楚皺眉,「你要一個人救?我不同意。殿下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來了,你再入城就是自投羅網。你別進城,我們救人,你在外面接應。」
「他不想牽連你們,否則就不會留下來了。」祁北望著兩人,道,「我的事,你們本也不知情。好不容易撇清,非要往裡面跳?」
姜淮眼眶紅了,「我就說榛哥那麼聰明,怎麼不和你一起跑呢?他對我們仁至義盡,那我們更應該為他赴湯蹈火!」
「雲王殿下對我有知遇之恩,季效死以報。」季楚言簡意賅表明自己的立場。
祁北搖搖頭,道,「雲王府派系,已經自成一派勢力。即便沒了雲榛,北夏帝也會用你們,他還沒死,朝堂還不能讓端王一個人說了算。到時候,你們就是北夏帝的嫡系,如同凌家一樣,前程不必擔心。」
「這是他給你們挑的退路。我覺得很好。」
姜淮堅決反對,祁北不等他說話又道,「如果沒了你們,他即便當了皇帝,朝堂上也無一人敢信敢用。」
「都到了這地步,還當皇帝呢?只要能保住榛哥的命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姜淮鬱悶道。
季楚似乎明白了什麼,道,「你想讓我們儲存實力,等殿下歸來?」
「是。你們都別動,整個雲王府派系,全部噤聲。不要被端王抓住把柄,拖你們下水。我確實非北夏人,雲榛也確實挾持了北夏帝,我們的罪名,板上釘釘,你們此時出言,就是同謀。」雖然落到了如此地步,但祁北依舊著眼全域性,有條不紊。
姜淮道,「榛哥怎麼辦?你一個人怎麼救啊?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