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策論一道,只修醫術,已有十餘年。
一大早,沈菀姐妹便和老爺子一同在祠堂祭拜父母的靈位。
沈家嫡系如今只剩下這三人了。
祭拜完,沈菀便乘車去蘭溪放燈。
這並非沈家的祭拜儀式,是沈菀自己的習慣。
當年她回京,驚聞父母死訊,哭暈了數日,最後去蘭溪放了一盞燈,才重新振作起來。
從此每年祭日一盞燈,風雨不輟。
車夫留在山谷口沒進去打擾,沈菀一個人拎著籃子走到了蘭溪。
這一處野外山谷並非什麼名景,荒無人煙,但勝在幽靜自然。
清溪淺淺,蘭草蔚然。
幼年時,雙親常帶她來這裡遊玩。
娘親畫絕,常帶畫具來取景潑墨,爹爹就坐在這一塊大青石上垂釣。
等娘親畫完,必定要賦詩一首題上。
娘親偶爾笑他詩詞作的肉麻,將來她的傳世畫作必會因此跌價。爹爹便言明明是錦上添花。
爹爹是蘭草郡第一才子,九州詩詞一絕。
而她一手牽著爹爹,一手拉著娘親,聽著他們說話,就是最美好的時光了。
沈菀坐在那塊以前爹爹常坐的青石上,取出藤籃中的花燈,放入溪水中。
花燈是她親手做的,和小販賣的不同,花燈裡藏有一封信。
其實現在她已經知道,爹孃是不可能收到她的信了。
但是,她每年還是會寫。
這法子最初是一個人教她的。
那年她和妹妹被送到爺爺的京城友人家裡。苓兒不過兩三歲,什麼都不知道,安然入眠。
她已經稍稍懂事了,擔心父母和爺爺,半夜一個人偷偷躲在僻靜的牆角哭泣。
和翻牆而入的小賊,撞了個正著。
那小少年拎著一堆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零食……
「有賊!」她剛要驚呼。
就被人捂住了嘴。
「別喊,分你一半。」
此處顧家別院,是顧老爺子專門用來安置貴客的。
沈菀當時年紀太小,對方又衣冠楚楚不像賊,她以為,這一位莫非也是像自己一樣暫住的客人?
再加上零食……
嗯,小朋友是沒有一袋零食哄不了的。
後來她再也沒有見過此人,又聽聞院子僅用來安置她們姐妹,才知道,真的遇賊了。
顧氏詩書傳家,來偷顧家?還帶著零食,應是個笨賊。
那天晚上,她與小賊坐在院牆腳下吃著冰糖葫蘆、烤餅、涼粉、冰糕……
「你為什麼一直哭?」小賊問她。
他在院牆外聽她哭了一刻鐘,但只有這一段牆是巡守死角,能夠進出……
沒辦法,只能從這裡進來。
「我想爹孃,但我不能回去。」沈菀悲從中來,眼淚簌簌。
又哭起來了?
他最怕女孩子哭了,立即從一堆零食袋裡拎出一盞買糖果兒送的花燈遞給她,信口胡謅,「寫在燈上,它能把你的思念帶回去。」
「真的嗎?」
「那當然,京城和蘭草郡河渠直通,你把它放在後院的湖裡,就能順著飄到你家了。」
沈菀眼睛亮了起來,「能飄到蘭溪嗎?爹孃常去蘭溪,他們要是回家了,去蘭溪就能看到!」
鬼知道蘭溪是什麼?
但對方見她不哭了,立即信誓旦旦點頭,「當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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