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出嫁已有五載,段家依舊完整地保留著她出嫁之前的閣樓。
段氏偶爾回孃家,也會在閣樓裡小住。
「大家手腳輕便一點,小心一些,不要打碎物什。重點查一查來往書信。」楚曦玉說道。
八個女使一起動手,很快就將這一間不大的閣樓搜了一遍,得到了一沓書信,和一卷她親筆寫的詩詞。
書信都是段氏還未出閣之前,和一些朋友親人的來往書信,並無異常。
那捲詩詞集冊也是普普通通,也沒什麼可疑。
但楚曦玉不由多看了幾眼。
從這卷詩詞集能夠看出,段氏是一個頗有些才情的才女。而楚曦玉也算一個才女,她最能明白,作者對於自己詩集的愛惜之情。
女子出嫁,心愛之物都會隨同嫁妝一起收走,這一卷詩集,照理說應該也會帶走,為什麼留在了這裡?
楚曦玉拿起詩集,仔細品鑑了一番。這詩詞裡沒有提及旁人,全是所見景物的詩詞。
一年四季,春花秋月,但也能從中看出當事人或喜或憂的心境。
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楚曦玉將一整卷詩集翻完了,在最後一頁,看見了一幅畫。
一片陡峭山崖,長著一支蒼勁的柏樹,枝繁葉茂。
緊貼著樹下,生著一簇芳草。
一柏一草,似乎交相輝映。
楚曦玉望著那畫兒看了一會,也不解其意。
但她覺得這卷頗費心血的詩集,竟然沒有隨主人出嫁帶走,留在了孃家,有一點不合常理。
「段大人,不知這些信,和這卷詩集,我能不能帶回去,慢慢查。」楚曦玉問道。
段林現在只希望她能查出真兇,自無不可,「當然可以!楚大人,一切就拜託您了!」
「段氏生前有沒有和您提過,在國公府和何人有過節嗎?或者,和誰走的很近?」
段林搖頭,「我家雨兒性子好,從未聽說和人結仇。至於走得近,也沒有。修文是家中庶子,妯娌婆媳都不是血親,隔了一層,自然也就不親近了……」
楚曦玉瞭然。那照理來說,陸府裡不該有人,值得段氏甩開婢女,單獨相見……
從段府出來,楚曦玉又回了一趟明鏡司,親自檢視屍體。
女仵作非浪得虛名之輩,和驗屍報告上寫的一模一樣,沒有什麼疏漏。
「小姐,您今兒走了一圈,什麼都沒查到,這案子,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這可怎麼辦?」採茶擔心道。
「這才第一天,別急。要是線索那麼好找,章典司也不至於查了這麼久,都查不出結果。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是犯罪,就會留下線索……」
楚曦玉把段氏案的資料都詳細看了一遍,記在腦海中,熟念於心。
看著身邊伺候的女使道:「翰林院什麼時候下班?」
「申時。」女使道。
「那時辰還早,走,我們去陳將軍府。」楚曦玉站起身道。
眾女使一臉震驚,「這案子和陳將軍府有關係?哪個陳將軍?」
「木瓜案那位陳家千金的陳將軍府。」楚曦玉道。
領頭女使驚愕,「大人,您……您這還有心情查木瓜案呢?」
「大案小案都得破。沒線索,就先看看別的案子。閒坐在這兒不是浪費時間嗎?」
話雖如此,但能頂著命案的壓力,還有心情去辦雞毛蒜皮的小案,這位楚大人的心理承受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強悍。
……
陳將軍府也在官街上。
陳幼翠是衛武苑千金,和楚曦玉同一屆,在書院還見過。陳家是君家舊部,但君家軍早就散了,所以他們現在和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