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庵兩眼呆滯,神遊物外,臉色死灰,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成傑暗歎一聲。
此次前來京師誣陷房俊抄襲,雖說是由謝家主持,但是整件事都是王雪庵的主意。落到現在這個地步,謝家不得不讓出極大的利益來消解皇帝的憤怒,王雪庵更是面臨身敗名裂的結局……
怪得了誰呢?
這件事只是各取所需而已,算不上誰對不起誰。
謝成傑剛剛算是夠義氣,想要將所有的罪名一肩承擔,怎麼說都說得過去了。
他輕輕拽了一下王雪庵的袖子,輕聲道:“王兄,走吧……”
王雪庵這才茫然抬起頭來。
只是那眼神,看得謝成傑心中一黯……
王雪庵乃是名滿江南的宿儒,桃李無數,聲譽極佳。向來都是以飽學鴻儒而自居,傲氣凜然,自視甚高,頗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度。
可是現在,以往這雙精光內蘊的眼睛裡,流露出的卻是深沉的絕望和無盡的悔恨……
王雪庵行屍走肉一般隨著謝成傑站起,顫顫巍巍的走到房俊身邊只是,卻忽地雙膝一軟,“噗通”跪在房俊面前。
房俊嚇了一跳,連忙退開一步,讓在一邊。
這老頭瘋了不成?
王雪庵抬起頭,看著房俊,一雙混濁的老眼裡流露出渴求……
顫聲說道:“房二郎……是老朽做的錯了。只是不知房二郎可否將此間之事隱瞞?若能如此,老朽甘願已死謝罪!”
纏繞在他心頭最大的執念,便是家族的興盛!偏偏現在卻正是他自己一念之差,一手將整個家族的聲譽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想必起來,身敗名裂算得了什麼?
若是能用生命來洗刷這個恥辱,他無怨無悔!
房俊卻是緩緩搖頭,沉聲說道:“到現在,汝還不知悔改麼?莫說今日之事有當場這許多人目睹,尚有天知神知我知你知,汝這般掩耳盜鈴,又有何用?汝的心已被利益填滿,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頻臨絕境才知悔不當初,就想要請求寬恕諒解。可是做了便是做了,就算瞞得住天下人,你能瞞得住你自己麼?半輩子的聖賢書,難道都讀到狗肚子裡了不成?”
最恨的便是這種人!
自私自利,從不管別人的死活。等到事不可為,就反過來裝可憐請求別人的原諒……
憑什麼?
若是你陰謀得逞,會不會在最後關頭放我一馬?
想要得到寬恕,做夢去吧!
王雪庵聞言,完全絕望了,默默的垂下頭去,嘴裡只是喃喃的說道:“為何不給一條生路呢?反正你也沒事,怎地就不能給一條生路呢……”
房俊氣笑了。
這種自私自利之人,簡直冥頑不靈!
因為你陷害別人不成,所以別人就得大度的原諒你?
等你下一次再來陷害我麼?
真特麼可笑!
房俊不是鐵石心腸之人,但是對於王雪庵和謝家的做法,卻是深惡痛絕!
不願與這思想自私到極點之人多說半句,側身對李承乾說道:“殿下,請吧。”
李承乾淡淡的掃了謝成傑與王雪庵一眼,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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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房二郎在崇賢館“爆發”連續寫出的詩句,出現在某些文官貴戚的案頭。隨即,即以燎原之勢迅速傳遍整座長安城。
與此同時,江南宿儒王雪庵質疑《愛蓮說》乃是房俊抄襲之事,亦隨之傳遍開來。
至於期間的細節,更被添油加醋的傳揚……
這一次,房俊算是真正在文壇有了一席之地。
以往雖然房俊經典的詩詞流傳出很多,但是由於其形象實在與那